Man Utd 男人·联合 作者：今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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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56.2

　　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我满心欢喜，天南海北地和老大闲扯，他则有一句没一句的，一副有心事的样子，这也正常，回家一趟，五年封冻的情感苏醒了，没触动，还是人吗？

　　车开了十几分钟，老大突然把车停靠在路旁，趴在方向盘上，开始无声地抽泣。

　　我有些发懵，不知道是因为早上他在Jason墓前太克制了，或是依旧反感他的父母，或是有什么其它的感触，没敢乱作声，只把手放在他背上，轻轻上下抚-来安慰他。

　　待他稍微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老大伸手将我拉过去，抱在怀里，我这才胆敢开口，“你怎么了，哥哥？”

　　“我没事，”他还带着哭声，“我很高兴，非常高兴，过去这五年，我一直以为我的家在我心中只能是一个永远的伤疤，但这个周末，我觉得又看到了希望！虽然才过了五年，但有时候，我觉得想不起Jason的样子，就吓得要死，恨死了这个家，但这两天重新跟我的家人有了交流，虽然Jason不在了，但似乎他又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老大松开手去拿纸巾，擦干泪水，倾过身子，亲吻了我的额头，“谢谢你，杰！”

　　“我没做什么呀？”希望老大父母没有将我偷拿照片的事情告诉他。

　　“没有你，也许这一切不会这么快的好转，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老大这话太给我戴高帽子了。

　　“不不不，”我赶紧推却，“这还不是因为你父母一心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老大敲敲我脑袋，“我母亲说了，他们问你我这几年的事情时，你不告诉他们，但是哭得好厉害，所以他们心里明白我过去几年受了很多苦！”

　　“我演戏！”当时哭得是有些夸张。

　　老大重重拧了我耳朵一下，训斥我，“演戏？我还不了解你！”

　　在英国，当然是他最了解我，只好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老大重新驱车上路，“我也没预料到这样的结果。我圣诞节回来时，大家都很拘束、很难受，没法交流，但这次因为你在，你似乎成了一座桥梁，我们重新可以沟通了！”

　　“是吗？”我真没想到我能起这么重要的作用。

　　老大白我一眼，“当然了，我母亲说她很喜欢你，我父亲也是，Katie和Grace也一样！”

　　“陪她玩了两天，Grace当然喜欢她的杰叔叔了！”

　　“他们都要我再带你回来玩！”

　　我心里暗自得意，太好了，我好喜欢他们的房子，“好啊！下星期又来！”

　　老大不理会我的胡言乱语，“我母亲的变化尤其大，她以前总板着脸，很严肃，不爱笑，讨厌做饭，讨厌家务事，讨厌闲聊，但这次我发现她开始像个母亲的样子，甚至有点儿家庭主妇的感觉了！”

　　“你父亲呢？”

　　“他也变化很大，他和我母亲之间的关系似乎平等了，不像以前那样活在我母亲的影子里，所以他更自信，更积极主动，给人的感觉也更自然了！”

　　“你原谅他了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我早就原谅他了，”老大微微迟疑了几秒，“但现在我愿意重新去了解他！”

　　“那就好！”我其实很想问他和Jane及Chris下午出去时谈了什么，但又觉得涉及隐私，忍住了，没问。

　　这下子我心情大好，一路唱唱哼哼的，追赶着夕阳回曼彻斯特。

　　一进入曼彻斯特市区，我立即想到了我的蛮牛。这个周末没跟他去海边，-费了他的心意，心里多少有些羞愧，我越来越觉得老大和他，哥哥和弟弟，真的都一样，我对他们的爱没有区别。

　　拨通了蛮牛的电话，他说他在准备田野调查的采访问卷，我命令他半小时后去我们那儿，听出蛮牛有些犹豫，便恐吓他，如果不来，我就过去折磨他，让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我们八点二十到家，蛮牛几分钟后也到了。我扑上去，抱紧了他，亲热完了才想起周六凌晨死蛮牛的恶作剧，拧他的耳朵，老大面前，他很会演戏，一个劲儿求饶，不还手，弄得老大批评我，说不能随意欺负蛮牛，苍天呐！

　　把Jane给的巧克力拿给他，他还害羞，说这是老大家人给我的礼物，他不能要，“呸”了他一声，把一袋子巧克力一分为二，一人一半。况且就算给了他，到他那儿还不是随便我吃，做了人情又不吃亏，看我这小算盘打得！

　　等蛮牛回家的时候，老大又给了他两瓶葡萄酒，蛮牛一看标签，惊呼一声“哇，好酒，这得三十镑一瓶吧？”

　　“我不知道，”老大老实回答，“我父亲给的。”

　　难怪好喝，比超市常见的葡萄酒贵三、四倍呢！

　　我们真是一帮好兄弟，有福共享！

　　送蛮牛出门，他熊抱住我，提醒我这个周末不能再放他鸽子了。我也演戏，说要上楼查看日历，结果是两巴掌干净利落地打在我P股上。

　　蛮牛就是野蛮，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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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56.3

　　老大周一去了Tracy那儿，一是把Jane给的礼物拿过去，二是去安抚一下那个坏脾气的漂亮女人。真可惜Jenny结婚生子了，她和老大多般配啊！

　　我周二下午和论文导师第一次见面，把我脑中的论文题目和研究计划简要地阐述了一遍，我想写中国传统文化对于产品市场定位和开拓的影响力，导师说太含混，必须要缩小范围，明确论点。聊了半个多小时，他在办公室的小黑板上写来画去，要求我选择传统文化中的一种特定文化形式为例来阐述中国市场的独特性，比如儒家文化、道家文化，皇家文化、绘画、音乐、戏曲等等，说得我有些晕。导师安慰我说很正常，正好方便他给我对症下药，花了几分钟，开出了两页纸、三十多本书的阅读清单，让我去图书馆把这些书粗略过一遍，我的思路就应该清晰了，之后再和他约时间详谈。

　　拿着那两页纸出来，我又高兴又犯愁。高兴的是导师似乎已经明白我的想法，能给我指示研究方向。犯愁的是三十多本书，再是粗略翻一翻也得努力两星期，这文凭，真不是能混到手的。

　　从商学院出来，去旁边的停车场等Anna和Lara，她俩要我跟着一起去买毕业典礼之后的Party衣服。自从圣诞给Anna买了那条裙子之后，她们觉得我有审美眼光，出柜之后，似乎就更是没了男女之分，完全成为了娘家的男性姐妹。

　　她俩和另外一个常见的女生已经等在那儿，说两句话正要走，突然看见很让人吃惊的一幕。就在我们一旁十几米远的地方，一辆白色几乎全新的宝马倒车时撞在停车场路边混凝土做的花台上，车窗降下，一个漂亮的中国小女生冲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国小男生喊，“我又不会开车，还是你来吧！”

　　那个小男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打着电话，满不在乎地嚷，“再试试！”

　　不会开车的小女生也不害怕，又试，车又撞在花台上，“不行啦，一会儿车撞坏了！”

　　那个小男生说了句让我简直不敢相信的话，“撞坏了就买新的，就撞给那些没钱的-看！”

　　这句话如同圣旨，那个小女生毫不迟疑地开始练车，我们只听见连续的撞击声和她嬉笑的尖叫声，看着宝马的车尾反复撞击在花台上，直到一侧的尾灯撞裂了，车尾已经撞得惨不忍睹，车才终于掉过头来。

　　周围的行人全都止住了脚步，至少二、三十人完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时小男生终于打完了电话，让小女生坐到副驾驶座上去，得意洋洋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扬尘而去！

　　我只听见四周议论的声音，“这是哪个国家的学生？怎么这样啊？”

　　Anna和Lara看看我，见我默不作声，明白这肯定是中国学生，也没多问，拉着我离开。

　　我猛然间愤怒得不行，暗暗责骂自己刚才怎么没反应，应该冲上去给那两个不知羞耻的中国学生JB掌。在国内炫富就罢了，丢脸丢给自己人看，而在英国，这会给外国人造成什么影响啊！

　　有此败类，家国不兴！

　　我们都进了T.K.Maxx，见我还有些闷闷不乐，Anna挽住我胳膊，“别想了，想也没用，哪个国家都有这样的人渣(Scum)！”

　　人渣！这个词真恰当，这种人不是人渣是什么？

　　陪她们在女装部流连了近一小时，她们仨都挑选到了两三件满意的、价廉物美的衣服。准备要去付钱了，还是Lara有心，“杰，你要不要去看看男装？”

　　也是，都来了，应该去看看。还是习惯性地直接先去清仓货架那儿，喜出望外地看见好多清仓的T恤，不仅价格仅仅从两镑到五镑，而且还挺好看。我给自己选了两件两镑的T恤，都要准备离开了，想起老大，给老大选了三件，乐呵呵地去收银处，脑子里突然一激灵，怎么把蛮牛忘了，我这不是偏心是什么？难怪蛮牛不满。赶紧把她们叫住，回去给蛮牛也选了三件，一可以给蛮牛陪不是，二是表明他和老大在我心中的平等，免得他又瞎吃醋。

　　买完衣服，Anna她们去找男朋友们，我就自己回家，在路上给蛮牛发个短信，叫他晚上过来吃饭。

　　吃完晚饭，喝完咖啡，蛮牛要走了，我叫他等着，上楼把给他和老大买的T恤拿下来，以示我心中一视同仁的原则。直接告诉他俩是T.K.Maxx买的清仓货，才两、三镑一件，不要跟我提钱的事。老大很习惯也很冷静地给了我一个拥抱和一个亲吻，蛮牛却似乎很激动，熊抱了我，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像老大那样亲吻我的额头，眼神却很不淡定，就算这是我第一次给他买衣服，也不用兴奋成这样啊？唉，这哥哥和弟弟的区别就在这些小细节上一览无遗，看老大多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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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56.4

　　周三去泡图书馆，泡到下午四点多钟，翻完了五本书，似乎明白了导师的意思，但又仍旧没有完全明白，借了一堆书背回家接着翻。希望把这三十多本翻完后，能如导师所言，能真正清楚论文该怎么写。

　　到家五点多，Anna和Lara也在，说要晚点儿才出去。Anna很兴奋地开始策划毕业典礼之后的Party，我便上楼把老大拽了下来，到客厅里群策群力！

　　说到最后，分配任务，我真成了我们房子的大厨，我负责食物，Anna和Lara的妈妈做我的助手；Anna负责酒水的采购，老大当车夫；Lara负责房子的Party装饰，老大来悬挂、张贴；Alexander和Riccardo负责打扫卫生，老大做监工。我们正在那儿哄笑老大只能做配角，他的电话响了。

　　“Tracy，什么事？”老大接通电话，躲到厨房里去了。没两分钟回来，有些很无奈地告诉我，“Tracy又和她一帮朋友约好了去哪儿吃放，我现在得走了，你一会儿和Anna、Lara一起吃晚饭吧！”

　　“好，你去吧，问Tracy好！”我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在意又能怎么样呢？

　　老大出门没几分钟，我们仨还在商量Party的细节，有人敲门，我跑过去开门，竟然是Tracy黑着脸站在门外。

　　“Tracy，Neil已经找你去了！”我很惊讶。

　　她一把将门推开，进屋来，抱着双手，凶巴巴地看着我，“杰，我警告你，离Neil远点儿！”

　　“怎么啦？”我一头雾水。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肮脏的想法，”她突然对我大吼起来，“不要脸，Neil不是同人，你想骗他-啊？他不喜欢男人的！”

　　“怎么回事？”Anna和Lara从客厅出来了。

　　“没事、没事！”我连忙把她俩推回客厅，又试图控制局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Tracy？”

　　“什么误会！”她更来劲儿了，“Neil不会和男人-的，尤其就你那个样子！你不要以为给他买两件衣服，买双靴子，请他去看场足球比赛就能得到他。你想找男人-去同人村啊，谁管你跟哪个肮脏的男人-！”

　　“你真的误会了，Tracy……”

　　我试图解释，却如同火上加油，她吼得更大声，“误会？Neil回去见他家人，你跟着去干什么？我都还没见过他的家人，你以为你是谁？讨他们欢心，好取代我吗？不要脸、肮脏、垃圾、卑鄙……”她似乎把所有英文里骂人的词汇都用了一遍，又冲过来，恨不得要打我，接着狂吼，“还有，上次Neil跟Jenny见面，是不是你唆使的？拆散我和Neil，你好得到他，是不是？不要脸，我警告你，你要敢再这样做，我对你不客气，不要脸的猪猡(Faggot)！”

　　我觉得她真想杀了我。

　　“好了，别说得太过分了！”Anna和Lara实在听不下去，出来干预。

　　Tracy也不理会她俩，盯着我，又大吼了一声，“不要脸的猪猡！”摔门而去。

　　活了二十六年，个人从没受过的-就这两、三分钟内全受过了，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我恨死这个女人了，但我心里最难过的其实不是她对我的-，我只是难过老大跟这样的女人怎么过一辈子。

　　Lara把我抱紧了，“对不起，杰，Tracy太过分了，她没有权力这样-你！”

　　“没事，”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的电话呢，Lara？”Anna也吼叫起来。

　　“是不是在厨房里，”Lara说。

　　看着Anna冲进厨房，我突然明白她要做什么，立即跟上去，从身后抱住她，“不要，Anna，不要给Neil打电话！”

　　她转过身，一脸的泪水，“她才是不要脸的-，她凭什么这样-你，你和Neil之间-净净的，她凭什么……”

　　Anna哭得很伤心，我把她抱紧，安慰她，反倒把自己的眼泪收回去了。

　　看见Lara在一旁也红着眼眶，伸手把她也抱住。

　　我的两个好妹妹，就要分别了，谢谢她们的爱，祝愿她们一生幸福！

　　待情绪稳定下来，请她俩千万不要把这事告诉老大，老大已经受过那么多的苦，不管Tracy对我怎样，都不要紧，只要他愿意娶Tracy，我就只能祝福他。

　　六点半，Alexander和Riccardo过来接Anna和Lara去参加一个聚会。Anna要拉着我一块儿去，我强装出乐呵呵的样子，把他们推出了门。

　　关上了门，我才开始揪心地疼，疼得我拿头撞击着墙壁也无济于事。

　　爱为什么不能分享？我爱我的家人、还有老大、蛮牛、Stuart、Anna、Lara，将来也会爱我的男人，分享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为什么有人喜欢霸占爱？

　　我拨通了蛮牛的电话，“你一个人在家吗？”才听见蛮牛说了声，“是的..”便挂了电话，抓起背包、钥匙，一路跑过去。

　　开门、下楼，蛮牛听见动静，从卧室里走出来，我扑进他的怀里，任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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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57.1

　　六月二十一号周六，蛮牛也是八点钟过来接我，周五已经告诉了我会在外面住一晚，要我准备好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早上过来，检查了我的背包，发现没有外套，命令我上楼拿一件。我跟他说感冒已经好了，蛮牛不让，非得让我带一件。

　　“山风把你吹病了，希望海风不要又把你吹病了，病了又哭！”他嘲笑我。

　　我打他胳膊一拳，心里其实甜丝丝的，老大不能依靠的时候，还有个蛮牛真好。周三晚上抱着蛮牛哭了好一通，蛮牛问我发生了什么，不知道怎样给蛮牛解释，说以后再告诉他。蛮牛也乖，搂紧了我，不再追问。

　　开车一路向西，蛮牛只说去海边，却不肯告诉我目的地是哪儿。我看着路边掠过的路牌不停地猜，用相同的句型“我们是不是去某某地？”问了蛮牛无数遍，蛮牛终于抵挡不住了我的折磨，告诉了我目的地，一个叫Holyhead小岛。

　　“那我们还要坐船吗？”我欢喜地问，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坐船是哪年的事了。

　　蛮牛瞪我一眼，“难道岛与岛之间不可以架桥吗？”

　　挨了蛮牛的奚落，又有坐不了船的失落，我重重拧他耳朵一下。

　　蛮牛开着车，恨恨地威胁我，“等会儿打烂你的P股！”

　　我们沿着M56号公路走了近一小时，然后上了另外一条公路，没一会儿，我看见沿路的路牌上总有些我不认识的奇怪词汇，问蛮牛，敲了我的脑袋，“那是威尔士语，我们已经进入威尔士了，笨蛋！”

　　“威尔士人不都说英文吗？他们日常生活中还说威尔士语啊？”我忘了在哪儿看过或听过这种说法，说威尔士语在日常生活中是基本不用的。

　　话音刚落，脑袋又挨敲了，“等会儿我把车停路边，你下车去把你的话告诉路边的人，看他们要不要把你扔进海里去！”

　　我错了，一个周末下来，明白原来还有不少威尔士人，尤其是中老年人，能讲英语，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以威尔士语为主。说他们的母语是英语是种侮辱，要小心才是。

　　既然蛮牛知道我们要去那儿，我相信他也已经预订了住宿等事项，所以放心地任由他走走停停。

　　进入了北威尔士以后，路面安静了许多，景色也很幽静，我们沿着A548公路慢慢前行。A548公路基本上围绕着爱尔兰海岸，看到景色优美的地方，蛮牛就把车停下来，看看风景，吃点东西，再继续前行。沿途经过好几个海边的高尔夫球场，一望无际的-地和远方依稀可见的爱尔兰海让人心情大好。

　　让蛮牛唱歌，就我们两人，他也不推却，开口就来，手敲打着方向盘做鼓点，还不老实地扭扭腰，我也乐得手舞足蹈。唱完了，他却骂我，“你这个伴舞的怎么水平那么差！”

　　天色并不是太好，但心里洒满阳光。

　　过了Conwy，上了A55北威尔士高速公路，也是沿着海岸行进。公路一侧一片开阔，车也少，越走心情越舒畅。跟老大和蛮牛在一起，都是百分百的幸福，但老大那儿总有Tracy那个女人来搅和，不让人尽情愉快，而Hannah则从来不会，这有知识的女人气度就是不一样。

　　经过一座叫Britannia的桥时，看见河两岸郁郁葱葱的树木，说了句，“这条河很漂亮！”却无端端地又被蛮牛敲了脑袋，“你打我干什么？”

　　“这是海峡，我们现在上Anglesey-sziget岛了！”蛮牛又抓住了嘲笑我无知的机会。

　　“哪有这么窄的海峡？”我小声地声辩。

　　过桥没多远，看看前后没车，蛮牛把车停在一块路牌前，“你给我读读路牌上的地名！”

　　我一看，我的妈！Llanfairpwllgwyngyll！这是什么地名？这显然说明当年给此地命名的权贵是文盲嘛，没文化就玩玄的。

　　“你读！”把皮球踢回给蛮牛。

　　蛮牛嘿嘿一乐，继续开车上路，原来他也不会。

　　开了约半小时，又上了一座桥，这桥挺长，得有一、两公里的样子，“我们怎么又上桥了，这么长，不会又是海峡吧？”

　　蛮牛晃晃脑袋，“这次你猜对了！”

　　“我们不已经上岛了吗？”我有些不明白。

　　“笨蛋，”蛮牛又有了教训我的机会，“岛外面就不能再有岛了吗？我们上Holyhead岛了！”

　　我想起他刚才说的地名，什么Holyhead，明白了，英伦三岛上威尔士西北角的一个大岛边上的小岛。

　　因为我们一路走走停停、玩玩看看，等到了Holyhead这个海岛小镇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地方小，很容易地就找到了蛮牛预订的家庭旅店，一个满脸慈爱、头发花白、却又穿着得很得体的胖大妈接待了我们。登记完毕给了我们房间的钥匙，我们上楼一看，却愣住了。房间干净舒适，问题是，房间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我心里其实觉得无所谓，反正和蛮牛都已经在他-一起睡过。蛮牛却很尴尬，跑下楼去，把大妈请上来。

　　大妈拿着她的登记本翻翻，连声道歉，是他们搞错了，蛮牛订的是标准间，两张单人床。但是他们家庭旅店一共就六个客房，已经全安排满了。

　　大妈很-快，说她下楼去给附近另一家家庭旅店打电话，如果他们有房，让我们转过去。

　　大妈这么-快，反倒让蛮牛有些不好意思。蛮牛看看我，讪讪地想说什么，我明白，“不用了，Grandma！我们就住这个房间吧，也就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看她的样子应该六十多岁的人，随口就这么叫了，觉得比那种死板的Mrs或者Madam更人性。

　　大妈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容，首先生意没丢，然后又很高兴我那么称呼她，乐呵呵地给了我一个拥抱，“谢谢你，小伙子，好久没听人这么叫我了。我的孙子和孙女他们都在城市里，一年也难得回来一次、两次，就剩我们这些老人在这儿了！”

　　转身离开，还没关门，又回过头问我和蛮牛，“你们要吃晚餐吗？如果要，一会儿下来，我给你们打折！”

　　大妈关门下楼了，我倒在-，倒不觉得累，但一路下来，走走停停九个小时之后，躺在舒服的-还是很惬意。

　　蛮牛也倒在我身旁，我侧过身子，拍拍他的额头，“谢谢你，蛮牛！”

　　他嘿嘿笑了，“天天给你叫蛮牛，现在别人叫Jose我都反应不过来了！”

　　“因为你笨嘛！”

　　蛮牛只是傻笑，侧身将我搂进了怀里，我有些贪婪地呼吸着蛮牛熟悉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担心，现在有机会时不享受，将来再怀念蛮牛的拥抱时又没机会了。

　　我们就那样静静地依偎在一起，我都快睡着了，蛮牛推推我，叫我去卫生间洗洗脸，下楼看看有没有喜欢吃的东西，有，就在旅店吃，没有，再出去找，吃完饭，晚上他好带我出去玩。

　　“去哪儿玩？”我在想这小镇上有什么好玩的。

　　蛮牛推我起床，“去吹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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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57.2

　　下楼一问，大妈说有新鲜的海鲜，我一听就立即点头，来英国后还没吃过新鲜的海鲜呢！

　　大妈给我们推荐了海鲜汤和鱼排，我们又要了一瓶葡萄酒。海鲜汤里牛奶和芝士一类的西餐材料放得很足，我喝着有点儿腻，蛮牛却很喜欢，我把我的推给他，他也不嫌弃我已经喝过，乐呵呵地消灭光。鱼排却很合我的胃口，一大块新鲜的鱼排煎得外焦里嫩，淋上新鲜的柠檬汁，配上-口的沙拉和香脆的薯条，还没吃，就满嘴口水。吃了一口，回味无穷。

　　家庭旅店的餐厅就跟自家的餐厅一样，不大，但是很温馨。大妈过来收盘子，看我盘子里吃得-净净，乐呵呵地问，“看样子你很喜欢啊！”

　　“是的，”我连忙点头，“来英国后第一次吃新鲜的海鲜，在曼彻斯特都是从超市里买冰冻的！”

　　当然曼彻斯特超市和市场里也有新鲜的鱼档，但价格很贵，所以都是买冰冻的，特别是Iceland超市里的冰冻海鲜，价格很优惠。

　　“喜欢就好，我让厨房再给你们煎两块鱼排，算是为房间安排的错误向你们道歉！”大妈笑盈盈地建议。

　　这真是个惊喜！

　　我其实肚子有点儿饱了，但新鲜的鱼排太有-力，但嘴里还是推却，“不用了，Grandma！”

　　大妈敲敲我肩膀，“不许跑，在这儿等着！”

　　没一会儿，两大块鱼排又放在我和蛮牛面前，“谢谢你，Grandma！”蛮牛也跟着我这么称呼她。

　　可能真的很长时间自己的孙子、孙女没来看望过她，大妈欢喜得眼泛泪光。等其他客人走了，她就坐下来和我们聊天。

　　这个家庭旅店是大妈的父母最早经营的，她结婚后跟着丈夫在卡迪夫生活了二十多年。丈夫因病去世后，两个儿子大了，都去了伦敦，而她的父母已经老迈，无力经营这家家庭旅店。她有一个妹妹，住在Shrewsbury，妹妹一家不愿意回小镇，她便回来照看父母，并计划有适合的机会把这家家庭旅店转卖掉，但回来后，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里的生活，回想当年她和丈夫在这儿一起成长、恋爱的点滴，就决定留下来。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八十二岁，住在前面街道的养老院里。她和两个表亲经营这家家庭旅店，夏季繁忙的时候会看情况雇佣一、两个年轻人。

　　“我们老了，还是喜欢安静的小地方，大城市就留给你们这些年轻人吧！”大妈说得很淡然，也很从容。经历过了生命的起落，回到原点，不可谓不是件好事！

　　本来计划最后的甜点是巧克力蛋糕，但吃了两块鱼排，实在吃不下去了。

　　买单的时候，因为蛮牛付了房费，我坚持不让他再付餐费。账单是二十八镑多，我给了大妈三十镑，她竟然找给我五镑，说是说好了要给我们打折。

　　“你已经给了我们双份的鱼排，Grandma！”我真的觉得不好意思占大妈的便宜。

　　大妈把钱塞到我手里，“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们旅店的第一个中国客人，但是对我来说，是第一个，所以应该有特别的优惠！”

　　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给了大妈一个拥抱，“谢谢你，Grandma！”

　　知道我们要出去散步，透过窗户，看看天色，大妈提醒我们带件外套，说这样的夜晚景色很美，但海风还是很凉。

　　上楼拿个外套，出门前，蛮牛问大妈小镇的治安怎么样，大妈乐呵呵地挥挥手，“你们放心吧，我们这儿挺安全的！”

　　蛮牛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追问，“我们现在去防波堤那儿散步，那儿呢？”

　　“别担心！”大妈乐了，“我们这儿一共就一万多人，大家都很熟，就算叫不出名字，看见人也认识，一直以来社会治安都很好，你们放心去吧！”

　　从旅店出来，八点多钟的小镇风景优美。来的时候，天色时阴时晴，现在则云开雾散，正是日落时分的美景。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蛮牛显然做了功课，心中有目的地，四下一看，便带着我往一个方向走去。

　　夜色优美，晚风怡人，空气清新，我开始怀疑回北京我还能不能适应那种污浊不堪的空气质量？

　　想想适者生存的真理，不适应也得适应，但又觉得可笑，人类社会的发展应该是往好的方向走，更好的环境条件，更好的生活质量，而中国的现实却是背道而驰。

　　我摇摇头，把这种顾虑从脑子里甩出去，先不去想吧，想了只让自己更难过。

　　隐隐听到某个窗户传出了音乐声，很轻快、动听的音乐，我却无来由地想起了“外婆的澎湖湾”，看看前后近处无人，已经不怕在蛮牛面前出丑了，便自顾自地哼唱起这首歌来。

　　黄昏的霞光中，蛮牛笑嘻嘻地看着我，也不打搅我的即兴表演，安静无声地陪我走在六月的海边。

　　一种纯粹的幸福涌动在内心深处，我想把这种幸福表达出来，让蛮牛知道我有多么爱他，我有多么感激他的爱和友情。脑中一构思，我对蛮牛哼唱起来：

　　“晚风轻拂Holyhead湾

　　海-拍海岸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暗暗

　　安静美丽的Holyhead湾

　　永远不会忘

　　多想黄昏的大海边

　　蛮牛永在我身旁

　　Holyhead湾Holyhead湾

　　美丽的Holyhead湾

　　有我许多的美好记忆

　　落日 晚风 海- 和星光

　　蛮牛微笑的模样”

　　唱的时候不觉得肉麻，唱完了，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简直跟恋爱中的小女生一样，太丢脸了，不够矜持，幸好蛮牛听不懂中文，哈哈哈地笑着一个人往前跑开了。

　　等他不慌不忙地赶上我，眯着演，笑笑的，“给我写的歌吗？”

　　“才不是呢！”心虚地赶紧否认。

　　“我怎么听见你唱了几遍蛮牛呢？”这死蛮牛中文听力还有进步了。

　　“什么呀，你听清楚了吗？我唱的是Man Utd！”因为心虚，刻意嘲笑得很大声。

　　蛮牛环视四周，确认前后没人，搂着我脖子，趁着黄昏人少，出乎我意料地亲吻了我的脸颊，然后哈哈大笑着前行，留下我在原地惊喜地怦怦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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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57.3

　　防波堤在各种媒体上见过不少，但像Holyhead小镇这样的防波堤我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一是很长，当我站在起点处时，就吃了一惊，这么长，蛮牛如果不告诉我是防波堤，我可能会以为是一个坝呢！长度应该至少有两公里，我们走得不慢，但也走了半个多小时。二是这个防波堤不是一条直线或微微弧线的形状，而拐了两个弯，是一个变异的Z形。防波堤的尽头是一个白色的灯塔，可能看多了欧洲电影，让我心生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漫。

　　我们先在小镇上悠闲地逛了一圈，来到防波堤时，已经近九点钟，天色已经暗了，一路走向灯塔，碰到了一些人，慢跑的和遛狗的应该是本地居民，也有些游客模样的人，背着背包，拿着相机，一路拍摄。等我和蛮牛走到灯塔那儿，就剩下不到十个人在那儿欣赏天边的最后一丝亮色。

　　没过一会儿，夜色完全笼罩了防波堤。刚开始，我心里有点儿害怕，黑乎乎的，要是潮水突然涨起来了，怎么办？我游泳的水平太糟糕。但等眼睛慢慢适应了这种亮度，突然发现天空从几颗星星变为满天繁星，等云朵被爱尔兰海风吹开之后，银河仿佛魔幻般地、极不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这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华山顶上看到的星空，但身旁海-翻涌的声音和一望无际的海面让这个场景染上了奇异的色彩。

　　估计留在灯塔那儿的人都是在等待这一刻，大家都保持安静，说话也很小声，静静地欣赏眼前的美景。

　　我转着圈，看着满天的星星，脑子里出现了一幅图画 – 在两公里多长的防波堤的尽头，爱尔兰海里面，这个面积也就几十平米的平台上，人多么渺小，大海可以轻易地将我吞噬掉。但心里不是那种恐惧的感觉，而是道家天人合一的平静，生生死死，自然轮回。

　　灯塔的灯突然亮了，像一把匕首，划开了黑暗，很是惊艳，但压住了天空的星光，让人失望，好在没两分钟，灯光就变弱了。可能这儿毕竟是个小镇，夜晚了也不会有太多的船只进出海港吧！？

　　游人慢慢先后离开，没过十几分钟，就只剩下了另外一对情侣和我跟蛮牛分居灯塔两侧。

　　“你真的下了决定毕业就回北京？”蛮牛这个问题来得很突然。

　　我多少有些惊讶，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似乎不应该谈论这个问题，“是的，目前还是这么考虑的。”

　　“真的不打算在英国工作两年再说？”印象中，这个问题蛮牛都问过我至少三、四遍了。

　　我耸耸肩，“没打算，不是告诉过你吗，主要是我都不知道自己留在这儿做什么！”

　　看着那对情侣起身离去，我揽住蛮牛的肩，“你怎么啦？突然又想起问这个问题！”

　　蛮牛沉默不语，我不想催促他做什么解释，只是把头靠过去，顶在他的头上，表达我的关心。

　　过了半响，蛮牛终于开口了，却还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北京呢？交了论文就走吗？还是参加完十二月份的毕业典礼？”

　　“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还根本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但给蛮牛这样问得心里发慌，“你今天怎么啦，蛮牛？怎么一直问这个问题？”

　　蛮牛挣脱了我揽住他肩膀的手，走到平台的另一侧，趴在石墙围栏上，盯着黑暗的爱尔兰海，一言不发。

　　蛮牛奇怪的言行让刚才欢愉的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其实能够猜想到他心里在想什么 – 他舍不得我走，但我还是想听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发现蛮牛身体在微微颤抖，我的上帝！蛮牛哭了！

　　我强行将他转过身子，将他抱进怀里，就像他平日哄我的那样，嘴里哼唱着歌曲，轻轻晃动着他，也不管灯塔里面有没有人，有没有正在注视着我们。

　　蛮牛把我抱得紧紧的，仿佛在机场最后的送别，一松手就再会无期！

　　过了好几分钟，稳住情绪了，蛮牛松开手，低着头，说得很小声，“对不起，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我把他的脸抬起来，轻轻拭去他脸上残留的泪水，又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撩起来，亲吻了他的额头。亲吻完了，看见蛮牛可爱、可怜地看着我，想调节气氛，故意训斥他，“把头发剪短，每次亲吻你的额头还要先把头发撩起来，真麻烦！还有，大胡子也刮了，拥抱你的时候，扎得我脸疼！”

　　我的策略生效了！

　　蛮牛破涕为笑，一把将我搂紧了，故意将他的络腮胡在我脸上蹭来蹭去，说实话，还真是有点儿疼！

　　“我们回去吧！”蛮牛建议。

　　我抬头看看满天的星光，暗暗许下愿望，如果和老大跟Jason生生世世要做兄弟，来生我希望蛮牛是我的爱人！

　　离开灯塔的平台，我们走在静谧的夜色中，看见蛮牛为刚才的失态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干脆牵住了他的手，他有那么瞬间的惊慌，待反应过来这夜色之中，谁会看见？反倒把我的手拽紧了。

　　我们慢慢走着，有意地放慢了脚步，没说太说的话，星光为灯，海风为翼，涛声为鼓，太吵闹只会煞风景，一直走回了小镇又有灯光的地方，蛮牛才憨憨地、不舍地松了手。

　　蛮牛和我牵着手，在夜色中，差不多走了近一个小时，他的温柔和-漫藏在他心底最深的角落，我很幸运都得到了。

　　今生得不到的爱情，留给来世吧！牵了手的手，是我和蛮牛彼此的契约，为了来生要一起走的路。

　　回到小旅店，大妈没在，是一个中年大叔，跟他说了晚安，我们上楼休息。

　　才十一点钟，但想到明天还要开一天的车，洗漱完毕便-了。我们把窗户开了个小缝，似乎能听到海-的声音，海风一直微微舞动着窗帘，十一点的海边小镇，宁静祥和。

　　我和蛮牛也是乖乖地各占据床的一半，他侧身面向窗户，我平躺在-，想起刚才蛮牛的泪水，心里无限温暖。他能给我的都给了，连眼泪都为我流了，我的蛮牛兄弟，没法儿不爱他！

　　“蛮牛！”我轻轻叫他，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

　　“嗯！”声音中一点儿睡意也没有。

　　我把身子挪过去，从背后抱住他，“我爱你，蛮牛！”亲吻了他的脖子，“晚安！”

　　“我也爱你，晚安！”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亲吻了我的手掌，然后搂在他的胸前。

　　蛮牛的心跳是最好的催眠曲，比孙悟空的瞌睡虫还厉害，催得我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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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57.4

　　周日吃完早餐，我们跟大妈告别。大妈送我们出门，拥抱了我们，“再见，Grandma！”我会怀念她的。

　　“再见，我的男孩们，一路上开车小心！”我们真成了大妈的孩子了！

　　我都坐进车里了，看见大妈还站在门口，突然想要给大妈一份什么礼物。我一翻背包，没有东西，因为根本没准备。我扫见手机上挂着的手机链，是我爸寄来的北京奥运的福娃手机链，便连忙起身，把手机链取下来，走回去放在大妈的手心里，“这是北京奥运的吉祥物，Grandma！留给你做个纪念，祝你健康长寿！”

　　大妈又把我抱紧了，亲吻了我的脸颊，“谢谢你，小伙子，希望有一天你能再回来！”

　　“我会的，Grandma！”善意的谎言有时候说说也无妨，我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回去，但我永远记得那位和蔼可亲的大妈。

　　从Holyhead小小岛上了Anglesey-sziget小岛，等看见那个地名长得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发音的Llanfairpwllgwyngyll，过了桥，知道又回到英伦三岛的大岛上了。

　　来的时候是沿着海岸，回去则上了A5号公路进入威尔士北部的山区。如果要拿风景来比，其实北威尔士山区的风景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既无奇峰，也无峻岭，只是特别朴实、自然，但正是这种朴实的大自然之美，让人心动！

　　我们也是一路走走停停，哪儿风景好，就停车下来随意散步，有小商店的地方就去买个巧克力冰激凌，等我们回到曼彻斯特，已经八点多了。

　　老大准备好了晚餐，乐呵呵地欢迎我和蛮牛回家，他肯定不知道Tracy来过的事，我也只字未提。

　　再过不到一周蛮牛就要去做田野调查了，接下来几天，我白天努力翻阅导师给的阅读材料，晚上都让蛮牛过来吃晚饭。又抽空把“稻-人”的歌谱写下来，给了蛮牛。老大周五要去Tracy那儿，于是周四晚上在家安排了一个晚餐聚会，就老大、蛮牛、Anna、Lara和我。因为等蛮牛回来，跟老大见面的机会还很多，但那时Anna和Lara已经毕业走了。

　　晚餐很愉快，蛮牛说肯定还会见到Anna和Lara的，马德里和拿波里都是度假的好地方。Anna和Lara也说她们会先找份工作挣点儿钱，四处旅游看看，然后明年再决定究竟到哪儿读硕士。不一定会回曼彻斯特，但回英国的可能性很大。

　　再会有期，还不会太遥远，所以虽然是一顿告别的晚餐，却并不惆怅，乐乐呵呵的，还相互调侃。我起身去冰箱取酒，看着眼前四个人，突然觉得自己游离在他们之外。他们告别了，再见容易，等我回了北京，再见则像是一种美好的祝福和愿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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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58.1

　　周五中午，发现我房间的互联网接口坏了，也怪我，不老老实实地坐在书桌前用，时常把线拉来扯去的。老大看了看，说应该就是接口坏了或线断了，有材料他都可以修。给Stuart发了个短信，问他房子里有没有材料，结果他说他下班后过来。

　　想到蛮牛第二天要走，我计划晚上去蛮牛那儿陪他，马上给Stuart回复，说不用急，我可以先用老大房间的接口，他却坚持说下班就过来。只好跟蛮牛道歉，说等Stuart修好了接口再过去。

　　不到七点钟，听见楼下的开门声，知道Stuart到了。老大五点多就去了Tracy那儿，Anna和Lara说她们要去Blackpool过一个狂欢的周末，中午就被Alexander他们接走了。

　　我赶紧迎下楼去。

　　Stuart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服，他的西服还真不少，穿在他身上，哪套都xinggan、帅气！前一阵儿无意发现一个英国同人seqing录像公司Men at play的录像，虽然没见过Stuart的-，但我认为Stuart的气度和身材跟那些男星比，肯定不比他们差。但这种比较可不敢让他知道，拿他和同人seqing明星比，他生气了，打我P股是小事，不再把我当他玩笑中的儿子损失就大了！

　　见他提着个工具箱，上前接了过来，“不好意思周五晚上还麻烦你过来！”

　　“没事，跟我还说这种傻话！”他微笑着拍拍我的肩，但一脸的倦容。

　　我心疼他，“你怎么看起来很疲倦？”

　　他叹口气，“工作上最近有些麻烦，”甩甩头，“不说这些，来，先去把网线给你修好再说！”

　　Stuart一检查，果真就是因为我来回折腾，把网线接口那儿给弄断了。我连忙道歉，麻烦虽小，可白白-费了他的时间。

　　“这有什么，在家我成天都要为电脑修这儿、修那儿的！”他笑笑。

　　我不理解，“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家里就一台笔记本和一台台式机。笔记本因为和我的工作有关，不能让孩子们碰，所以四个孩子就抢一台台式机。Jessi跟Emma要和同学聊天，乱逛那些时尚网站，Lucy想看故事书，Jamie想玩游戏，有时候四个孩子为台电脑吵得家里乱哄哄的，叫的叫，哭的哭，”他无奈地耸耸肩。

　　“再买一台电脑嘛！”我想也没想就说了。

　　Stuart愣了一下，又笑笑，“等年底看看有没有什么大优惠再说，反正又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

　　我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越庖代俎，于是没再继续就此发表意见。

　　Stuart把西服外套一脱，工具箱一打开，非常麻利地开始修网线，没几分钟就修好了。

　　东西收拾好，坐在沙发上，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又让我开始心疼，“你如果不急着回家，我给你煮杯咖啡！”

　　“好，”他努力微笑着说，“家里没人，Liz带孩子去伦敦了！”

　　我想起圣诞时他也没去伦敦Liz家，真的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便忍住没问，下楼去给他煮咖啡。等我把咖啡端上来，发现他斜靠在沙发上快睡着了。听见我的脚步声，他迅速坐直身子，却急促地吸口气，一脸疼痛难忍的样子。

　　“你怎么啦？”我把咖啡放在茶几上，心疼地摇摇他的胳膊。

　　看见我不罢休地盯着他，他终于说了，“哎，工作可能有大麻烦，我前天又扭伤了背！”

　　轮到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工作有大麻烦！”

　　他端起咖啡，“Neil有没有给你说过我们中心可能要迁去印度的事？”

　　我记得老大的确提过这事儿，“有，但他说那是谣言！”

　　“不是，”喝口咖啡，他接着给我解释，“现在公司高层真有这个计划，所以最近除了日常的工作，每天长时间的开会、争吵，还不确定什么时候我们中心会迁去印度，但看样子要迁去印度已经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

　　“你怎么办？”我几乎大叫出来，Stuart有四个孩子要抚养。

　　“别着急，”反倒要他来安慰我了，“我的工作应该能保得住，因为中心的服务迁去印度后，中心不会完全关闭，所以我的工作应该不会有问题，但问题是，如果真迁了，作为部门经理，我要决定自己手下的近二十多个技术人员中哪些该被辞退，可能有差不多百分之七、八十的技术人员都将会被辞退，最多只能留三、五个人，他们很多人都跟我工作几年、十年了，你让我该辞退哪个才好啊？”

　　我这下子明白他的烦恼了，因为公司有重大商业决策，然后他不得不扮演刽子手，对自己手下的兄弟伙开刀，这种感觉太别扭、太违心！

　　“那你怎么办？”我瞎着急。

　　“所以现在开会时我就拼命争取我部门员工的职位要少砍几个，能不能只辞退十个，但最后的决策权还是在大老板手里！”

　　“只要你的工作职位没受到威胁就好！”我说得很直接，听起来也很自私。

　　Stuart给我逗乐了，“他们不会轻易辞退我，一是因为我是部门经理，二是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了十几年，如果辞退我，我的赔偿金会很高。我就担心那些刚来不久的年轻人，以为找到了份稳定的工作，正要结婚安家，工作就没了！”

　　我能理解他，但觉得哪里管得了那么多，“那就好，那就好，你的背又怎么扭伤了？”

　　“前天有几个机柜要挪位置，我看几个员工搬不动，就去帮手，但脑子里还在想着开会时的事，一走神脚滑了。因为机柜重，怕我一松手砸着别人，就扭着身子强行把柜子抬着， 所以扭伤了！”

　　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到-趴下，我给你揉揉背，我还有家里带来的中药！”

　　“不用了，杰！”他马上推却。

　　“快去！”命令他，已经很了解他的性格了，他是不想给我添麻烦。

　　他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喝完，把鞋脱了，乖乖地上我的床趴下了。我去到床边，看他穿着衬衫和西裤趴在那儿，没法-。这样-非得把衣服给弄得一塌糊涂，而且没法给他抹红花油。

　　“把衣服脱了吧，一会儿还要给你抹中药！”我坐在床边，拍拍他的背。

　　他也很听指挥，起身二话不说，就-服。衬衫和西裤一脱，我惊得目瞪口呆，Stuart的身材跟那些同人seqing录像的明星相比，丝毫不比他们逊色。

　　身上只剩了条低腰的白色三角裤，Stuart看上去-得冒烟。硕大、方正的两块胸肌，八块腹肌沟壑分明，肩部、胳膊不同位置的肌肉饱满有型，粗壮的大腿和肌肉线条漂亮的小腿，加上xinggan的胸毛和小腹处的毛发，右侧胳膊和左侧的腰还有xinggan的纹身，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胯下涌。

　　我怎么这么没脑子，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让自己难堪！

　　四十七岁的男人有这样的身材，真是有罪！

　　“怎么了？”他一边-趴下，一边问我。

　　我不敢起身，下身已经坚硬如钢，连忙找话，试图岔开自己的注意力，“你怎么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你做足球运动员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Stuart哈哈笑了，“我坚持锻炼啊，傻瓜！我现在每星期还至少去两次健身房呢，周末还带着孩子去公园跑步！”

　　“工作这么忙，你什么时间去呀？”我刻意乱扯，要不然这坚挺软不下去。

　　“要锻炼的那天，我早上六点起床，六点四十左右就到了离公司不远的一家健身房，锻炼到八点二十，正好洗澡、换衣服去上班！”

　　“那么早，我还没起床呢！”我可不行。

　　他又哈哈笑了，“没办法，那是我唯一能挤出的时间！”

　　我看他脸朝下趴好了，觉得自己的-也稍微老实了些，这才起身，准备给他揉揉背。

　　我的天！怎么存心戏耍我，一定要我出丑！？

　　Stuart穿了条xinggan的低腰三角裤，刚才不敢-他的胯下，他现在趴下了，P股的上半部好大一截luolu在外，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浑圆坚耸的P股，深深地股沟，清晰可见的毛发。股沟的顶部有一个太阳形状的纹身，灼热得我的欲火如同火山底下的岩浆-翻涌，我只觉得-一阵不受控地乱跳，上帝啊！要出事了！

　　“我先去洗洗手！”找个借口，我赶紧往卫生间跑，一进去，跑到浴缸前，把短裤扯下，没Lu动几下，就开始狂热地--。

　　从来没有这样兴奋过，可能老大说得对，性压抑得太狠了！

　　怕耽误时间太久让Stuart发现我的龌龊，扯了卫生纸匆匆擦干净下身，用花洒消灭浴缸里的罪证，又赶紧打开窗户，好让气味消散，这才回房间。

　　从柜子里取了条大浴巾，给Stuart盖上，免得他着凉不是最主要的因素，是要把他太xinggan的身体遮掩住，不能再失态。

　　他没说话也没动，似乎微微入睡的样子，也好，工作辛苦了，让他好好放松、放松。

　　看这么高大健壮的一个大男人趴在我面前，想起他刚才的话，他这一家之主当得其实好不容易。不管我对他有怎样的性幻想，我爱恋他，也心疼他，仔仔细细地从脖子开始给他-。-到腰背部的左侧，听见他轻声地-，知道那是扭伤的地方。

　　突然留意到自己的短裤前方有一块不小的湿斑，明白是怎么回事，刚才在卫生间里太匆忙，没收拾干净，我的上帝，只能祈祷子子孙孙的味道不要让Stuart闻到。

　　因为自己心里有鬼，手没敢在StuartP股上停留太久。他的大腿好强壮，不比我的大腿粗一倍，也要粗一半，跟蛮牛一样，非常结实，按得我手指都酸了。

　　-完了，才把浴巾掀开，给他上红花油，“这是什么？”听见他半醒半睡地问。

　　不知道红花油的英文翻译，“是治疗扭伤的中药！”只能这么说。轻轻把红花油揉进肌肤里，希望能很快发挥药效。

　　“我去洗手，”是需要洗手，也好同时躲进卫生间去，免得看见他起身穿衣服，我又走火。

　　回了房间，却发现他还趴在-，“你怎么了？”我轻轻推推他的肩。

　　“我没事，只是感觉很累，想多躺会儿！”他说得很小声，听得我心里一阵发紧，这个为了自己家人的幸福而力撑一切的男人，太疲累了！

　　我把枕头拿过来，“翻过身！”他乖乖地翻过身，我把枕头放在他头下，又拿浴巾将他的身体盖好。

　　“我没耽误你什么事吧，杰！”他仰看着我。

　　“嘘！”我把手指放在他嘴唇上，“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休息！”

　　他又乖乖地照做。

　　我回想以前做-的流程，轻轻揉捏他的太阳穴、眼眶、脸颊。他的胡子茬刺手，但这么-着他，看着他这样一个大男人乖乖地躺在面前，心里只有心疼和幸福的感受。

　　见他似乎睡着了，我看看表，已经快八点钟，他回家也没有谁管他晚餐，还是我下楼给他做好了。

　　轻手轻脚地下楼，给蛮牛发个短信，说我晚点儿过去，让他自己先吃晚饭，不要等我。

　　没计划要做饭，没有任何准备，看了看冰箱里剩下的材料，做了鸡肉炒面。晚餐准备妥当了，才上楼去叫醒Stuart，不敢呆在房间里看见他chiluo的身体，叫醒了，就立即逃下厨房。

　　等他穿戴妥当下来，我已经把晚餐摆放在桌上。要开车，就只能给果汁，看他把一大盘炒面津津有味地吃完，是种平淡的幸福。

　　我能为他创造的幸福也就是这种微不足道的关心。

　　我对他的爱恋无法明言、不能见光，永久掩埋就是最好的结果。

　　准备送他出门时，已经九点多，他给了我一个紧紧的、长时间的拥抱，“你对我太好，杰，亏欠你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是我需要感谢你才对！”

　　他看着我，似乎思考了那么几秒，却只微笑着说出了，“我的男孩儿(My Boy)！”

　　够了，有这两个字，已经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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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58.2

　　怕蛮牛等，把手伸到窗户外一试，温度还行，衣服也不换了，T恤短裤，套上球鞋就跑。都走到街角了，才想起短裤上有不雅的斑痕，但在路灯下，似乎已经消失，算了，也不管了。到蛮牛家时，已经九点半，打开门下去，看见桌上的食物，唉，我的蛮牛没吃饭，一定是要等我。

　　“你怎么没吃饭，我不给你发短信了吗？”蛮牛从客厅走出来，正好方便我拧他耳朵。

　　他乖乖地让我拧，也不反抗，“我不饿，况且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

　　“行礼准备好了吗？”我看屋子里已经很干净整洁了。

　　“好了！”他先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又从烤箱里取出用锡纸包好烤的鸡胸肉。

　　折腾了一晚上，其实我已经没胃口了，但蛮牛等了我这么久，不想让他失望，还是努力把自己的那份晚餐消灭掉了。

　　“冰箱里没东西了吧？”我怕他犯傻，又留不少食物在里面，这次可要离开近两个月。

　　“没什么了，剩下的你一会儿都拿走，或者你随时想过来住也行！”

　　一边吃晚餐，我一边把Stuart的事简单地告诉他，当然省略了我按耐不住乱-的那羞人一幕。

　　“英国的经济不景气，”他耸耸肩，“希望我读完博士后能顺利找到工作！”

　　“找不到就来中国，我养你！”我逗他。

　　他却很严肃地瞪我一眼，估计养他这话有点儿伤他大男人的自尊了。

　　收拾完餐具，斜躺在沙发上跟蛮牛瞎侃了一通，他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说话的时候居多。他一开口，又还很啰嗦，把过去几天早就说过N多遍的那些话，什么要我经常上Skype和他说话，不开心一定要告诉他，要注意身体，巧克力一次不要吃太多等等等等，又说了一遍。

　　想到他第二天就要离开近两个月，我也能理解他的好心，忍住了没笑话他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

　　快十一点时，我跟他告辞，他让我再坐会儿，说是第二天下午的-，不着急。快十二点时，我起身告辞，已经很晚了，蛮牛需要休息，坐-还是很耗体力。

　　蛮牛站起身，心事重重地看着我，我清楚为什么，他脑子里一定还在想着等他回来我就该回北京的事，但多少又有些奇怪蛮牛怎么一下子这么情绪化，主动上前抱住他，“我会想你的，蛮牛！你一个人在中美洲，务必小心，照顾好自己！”

　　看他还是木木的样子，为调节情绪，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撩起来，夸张地亲吻了好几下，“把头发剪短了、胡子刮了再回来啊！”

　　他还是那副郁郁不欢的样子，“你怎么了？”其实明白为什么，但是我没招了。

　　蛮牛看看我，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我叹口气，再抱住他，蛮牛把头靠在我肩上，总算说话了，“我爱你，杰！”

　　“我也爱你，蛮牛！”这种暧昧的台词我俩已经说得跟“你好”一样平常了。

　　“这样呢？”他冒出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突然意识到蛮牛用他的sichu顶在我的sichu，缓缓抽动起来。

　　我跟触电似的一把将他推开，“蛮牛，你在想什么？”

　　他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眼睛里一片泪光，“我爱你，杰，我想跟你Z爱。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知道今天不是最适合的时机，可是我忍不住了，我需要在离开之前向你坦白！”

　　我有些惊慌，“Hannah怎么办？”我爱他，但是我不想成为第三者。

　　看着蛮牛的眼泪终于流下来了，我心里一阵心疼，犹豫片刻，还是上前又抱住了他。

　　“Hannah不是我的女朋友，跟你一样，我也是同人！”蛮牛说得很小声，我听得却犹如惊雷，这个世界怎么突然如此黑白不分、真假难辨？

　　我抱紧了他，心中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始。爱蛮牛爱到了心疼，美梦成真的刹那竟然如此虚幻不实。

　　“你真的爱我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就算心里疑问再多也不影响这个问题的答案。

　　蛮牛捧住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要确认我不是在用谎言安慰他，确认完毕，不待一秒的耽误，蛮牛用吻封堵住了我的疑问。

　　我已经忘记了张远的吻是什么滋味，蛮牛的吻甜蜜得让我的生命灿烂地怒放。没有虚假的矜持和试探，蛮牛一上来就是法式湿吻，蛮横地用他的牛舌在我嘴里横冲直撞，征服我，挑逗我，折磨我。我品尝到了巧克力的醇香，我品尝到了蛮牛泪水的苦涩，我品尝到了蛮牛生命的灼热。

　　吻得天昏地暗、气促心慌！

　　等我捧住了蛮牛的脸，需要片刻的喘息，他一脸的喜色，如同孩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根本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兴奋和喜悦。

　　“蛮牛，我有很多问题……”

　　嘴又被蛮牛用吻给封堵住了，我惟有乖乖地投降。

　　蛮牛又拿sichu顶我，他已经坚硬如钢，我也早已经昂首敬礼。蛮牛的手也不再老实，开始揉捏我的身体。投桃报李，我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肆意自由地探索蛮牛的身体。

　　待再次需要氧气供给时，蛮牛脸泛红光、满眼爱意地看着我，“宝贝，你终于是我的了！”

　　心里的忐忑和恐慌完全消散干净，恍然大悟我和蛮牛之间几个月的暧昧等于是一直在玩前戏。我爱他，他爱我，我们Z爱是水到渠成的事，前戏了那么久，真要Z爱了也不慌乱猴急！

　　“什么我是你的了，应该是你是我的了！”扯扯他胡子，“宝贝叫得那么顺口，是不是心里练习很久了？”

　　蛮牛嘿嘿一笑，“你叫我蛮牛，我叫你宝贝，这不正好吗？”

　　“不好！”成为蛮牛的宝贝，心里美得都忘记自己的名字了，我究竟是叫赵杰、钱杰、孙杰还是李杰啊！

　　蛮牛耍横，一把将我推向墙边，抓住了我的手，又拿他的JJ来挑衅我的JJ，很-地问，“宝贝，你是1吗？”

　　“0.5！”我心里有些不好意思说得这么直白，但也豁出去了。

　　“那就好！”蛮牛凑上来，给我一个吻，“我也是0.5！”继续很-地看着我，“很喜欢我的P股？”

　　废话！哪个0.5不喜欢？低级问题，不予回答！

　　见我不理他，蛮牛得意地转过身，我才发现在我刚才放肆的探索中，已经把蛮牛短裤的后面扯下去了，原来我比蛮牛还-！

　　蛮牛把身子靠回来，拿他的光P股隔着我的短裤挤压我的JJ，“蛮牛！”我骂他，这太欺负人了！

　　蛮牛又是嘿嘿一乐，“我觉得它们很喜欢彼此！”

　　没想到我的蛮牛在-上是个可爱的小-。

　　他转身牵我的手，“做什么？”我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把戏。

　　“做什么？Z爱呀，宝贝，你今晚是我的人啦！”

　　蛮牛说得太-，让我无端端地想起了良家妇女被-老大霸占的场景，惨了，这辈子要受死蛮牛欺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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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58.3

　　一进卧室就给蛮牛扒光了，坐在床边，见他张开手臂笑笑地看着我，明白他的用意，伸手先把他的T恤脱了，蛮牛毛茸茸的，胸膛和小腹上的毛发比Stuart还浓密。有那么瞬间的犹豫，还是把蛮牛的短裤扯下去了，蛮牛的JJ耀武扬威地蹦跳出来，“喜欢吗？”他还是很-地问，但语气中yuwang已经明显高涨起来。

　　不能跟那些同人seqing明星比，但蛮牛坚挺的JJ也粗壮、漂亮，我羞羞地点点头。

　　蛮牛轻轻将我推倒在-，身子压了上来，“都是你的了，宝贝，从今以后，都是你的了！”

　　吻，又是蛮牛甜蜜、热烈的亲吻，给他压在身下，他的体重让呼吸有些困难。肆意抚-着蛮牛的后背和P股，我心里有压不住的欢喜，从今以后，蛮牛是我的了！

　　谁能预料生命的河流会在这个地方突然拐个弯呢！？

　　我们没再说什么话语，不停亲吻着、爱抚着，蛮牛坚-JJ和他急促的呼吸说明了他的yuwang，我也yuwang汹涌，已经一年半没有过床第之欢，蛮牛壮实、温暖的-让我迷醉恍惚。

　　我需要他，我的生活、生命和身体都需要他。

　　蛮牛正亲吻、轻咬着我的R头，让我欲死欲仙，却突然停下里，抬起头，眼神奇怪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样看着我，也没心思多想，把他的头又搂回胸口。

　　爱，要靠做！

　　蛮牛知道怎样取悦我，他的亲吻和双手让一波接一波的极度愉悦充盈着我的身心，让我又无法控制地-起来！

　　蛮牛却突然直起了身体，一脸不惑地盯着我的眼睛，“宝贝，是我！”

　　“我知道，蛮牛！”我抚-着他的胸膛。

　　蛮牛有些迟疑，“但你刚才一直在叫Stuart的名字！”

　　“什么！”我失声大叫，“我有吗？我真的有吗？”

　　见蛮牛很肯定地点点头，我羞愧万分地翻身下床，我怎么能在如此紧要的关头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我正在那儿光着P股要套短裤，听见蛮牛一声大喝，“你TMD回-来，逃，又要逃，你TMD就会逃避，有问题你不会去面对、去解决吗？逃有用吗？”

　　我呆住了，蛮牛又戳中了我的死穴！

　　“回来！”他重重地拍拍床。

　　我耷拉着脑袋回了-，窘迫得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更不敢看蛮牛。

　　还是蛮牛将身子靠过来，把我搂进了怀里，声音变得很轻柔，怒气全无，“我没有生气，宝贝！突然在你面前出柜，又立即和你Z爱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我没有给你心里准备的时间。我们今晚不Z爱了，就当我们从今晚开始正式约会，好不好？”

　　“对不起，”我把头埋在他胸口上，低头认错，“是我的不对，刚才给Stuart抹中药，让他脱了衣服，可能脑子里还想着他的-！”

　　蛮牛把我的头抬起来，“我真的没生你的气，宝贝，Stuart身材那么-，他如果要跟我-，我肯定也高兴死了！”可能意识到这个说法有些不妥，蛮牛又慌忙补上一句，“但我从今以后只想跟你Z爱，宝贝！”

　　为了掩饰自己花心的幻想，蛮牛马上用亲吻来证明自己的忠心，亲吻完了，我俩看着彼此，都忍俊不禁，噗哧乐了。

　　“我爱你，蛮牛！”这是我心底的誓言。

　　“我也爱你，宝贝！”才说了甜蜜的誓言，蛮牛却又开始耍-了，“宝贝，你看我的JJ都不-，你--它！”

　　我和张远什么都做过，但就是没说过这种肉麻、qingse的话语，我一翻身，不看他。蛮牛把身体挪过来，用他的JJ贴着我的P股，又伸手抓住了我的JJ，“宝贝，你别害羞啊！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以后你最喜欢怎样和我Z爱呢？”

　　这倒提醒了我，翻过身，瞪着他，“我有好多问题要先问清楚！”

　　“好，你问吧！”蛮牛回答得很痛快，又把我的手拉下去，放在他的JJ上，这个可爱的小-！

　　“你说你是同人，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同人？”

　　蛮牛陪着笑脸，“我慢慢给你解释，但你千万不要生气，好吗？”

　　我点点头。

　　“你给我的第一印象非常、非常好，所以我从一开始就非常喜欢你，你知道，就是那种好朋友的喜欢。我们越来越亲密，当我发现你喜欢触-我的P股时，开始怀疑你也是同人，但没法问。可能因为我也是同人，我很喜欢那样跟你搂搂抱抱的，也怕突然不让你我之间有这种身体上的亲密会导致你对我的误解和疏远。但是去巴塞罗那时，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间，你抱着我，将手伸进我的裤子里，乱-我的P股，我就确信你是同人了！”

　　“我有吗？”我会那样色胆包天？酒精害人呀！

　　蛮牛亲吻了我，“但是我喜欢你-我的P股，来，宝贝，--！”

　　我也不害羞了，伸手抓住了蛮牛鼓翘翘的P股，他的P股上也有一层细细的、xinggan的毛毛，这头毛牛！

　　“我后来跟Neil谈过这事……”

　　“什么？”我非常吃惊，顺手拧了他P股一把，“你跟Neil谈过这事？”

　　蛮牛乖乖地点头，“记不记得那次我们一起看欧冠四分之一比赛，曼联打罗马，你要我唱我写的歌？”

　　我想起来了。

　　“我忘了Neil懂西班牙语。歌里有一句歌词，‘来吧，宝贝，在我身体里-发你的爱’，你听不懂，但Neil立即就知道我是同人了，因为我写这些歌不是要唱给谁听的，完全是自己情绪宣泄的一种手段。所以我用西班牙语告诉Neil，请他先不要告诉你。”

　　老大也和蛮牛一起欺负我，真没想到！但我还是很迷惑，“为什么呢？”

　　蛮牛温柔地捏捏我的P股，“因为我已经清楚你喜欢上我了，但我当时觉得我们只是朋友，很好、很亲密的朋友。在那样的情况下告诉你我也是同人，似乎是种对你的拒绝，我怕你误解，怕你把我的态度当成一种-，从而影响我俩的友情。从我们去年九月份认识，尤其是从十一月份你来看球以后，我都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我开始天天盼望你每个周末过来，和你在一起，心情非常愉快，但是那种感情只是友情，因为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蛮牛说得罗罗嗦嗦，但我基本明白了。可都把我-了衣服，骗上了床，还说我不是他的类型，气死我了，再拧他P股一把。

　　“你听我解释，宝贝，”蛮牛求饶，“从我意识到我喜欢男人之后，我一直只喜欢跟我一样，强壮的、毛茸茸的男人，难道你不知道在同人圈里有一个专用词吗，熊崽(Bear Cub)？”

　　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同人网站上还有专门的熊崽聊天室，嘴里还是不能承认，“不知道！”

　　“你上次病了，我给你擦干身体，穿衣服时，看了你的-，我也不觉得有什么X欲的冲动……”看我瞪着他，蛮牛赶紧抓住我的手腕，“等我说完，宝贝！”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意识到等我从中美洲回来，你的学习就基本结束了。你又总说可能交了论文就走，也就是说，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我很难过，我舍不得你走，就像你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然后有天晚上，我一边看同人seqing录像，一边dafeiji，脑子里却全是你，不只是你的-，还有你笑的样子，你哭的样子，你给我做饭的样子，你依偎在我怀里的样子，我才突然醒悟，我一直误解了对你的感情。因为外形上，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以为对你的爱只是友情，像兄弟一样的友情，就如同你和Neil之间的感情。但是宝贝，那一刻我才真的明白，我早已经深深地、深深地爱上了你。我不要你做我的兄弟，宝贝，我要你做我的爱人，我不能失去你！”

　　我完完全全相信他的话，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肯善罢甘休的念头，死蛮牛，情感上、yuwang上，折磨了我几个月，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那为什么Hannah去年和年初几个月总跟你在一起？”

　　蛮牛眼里的亮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一言难尽，你发誓我说完了你还一样爱我！”

　　“我发誓！”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别的话语呢？

　　蛮牛深吸了口气，“我以前个人生活很糟糕，从我大一出柜以后，有过很多段关系，但是都没有结果。”

　　“很多？”我心里不由得一惊。

　　蛮牛点点头，很小心地问，“你不会认为我很肮脏吧，宝贝？我听Neil说你就有过一个男朋友。”

　　“不会，”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更是一紧了，不会像媒体上说的那种有几百个性伙伴的同人吧？

　　“我前后能算作男朋友的就有七、八个，还有十几个有过长长短短关系的朋友，”他一边说，一边很仔细地观察着我的脸色，看我是否有丝毫不悦的神色。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在和Harry及大叔的交往中看到了英国同人们的生活方式，也许我真会被蛮牛这二十多个性伙伴的经历吓跑。

　　看到我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蛮牛才接着说，“我以前总是以熊崽的标准去找男朋友，觉得只有那样的男人才能让我X欲-发，最长的关系也只有一年多，最短的关系就两、三个星期。我以前是个X欲很亢奋的人，只要一段关系结束了，欲火焚身时就慌忙去同人酒吧和浴室找新的男朋友，太注意外形和体型，太在乎我们是否在-能快活，没仔细考虑过关系。像我最后一个男朋友，去年跟我在这儿住了五个多月，我们的-很愉快，但似乎除了-，我和他其他很多地方没有丝毫的相似之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是个建筑工人，但他很不喜欢我学术上的这些东西，而我一边喜欢和他Z爱，一边又讨厌他的低俗，所以最后分手的时候闹得很不愉快，他不仅偷走了我收藏的一些值钱的老唱片和其他一些东西，该他支付的几百镑的房租也不付。学习、个人关系和经济的问题全压下来，我最后都快崩溃了，我妈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最后去了。”

　　我一时间想不出什么适合的语句，便捧住他的脸，给了他一个吻，看见蛮牛眼红红的，“医生怎么说？”

　　“心理医生说我的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把X欲当成了两人关系，治疗方式可以让我服用一些药，抑制自己过于亢奋的X欲，但最重要的治疗还是心理调节，短期内尽量不要接触那种让我X欲-发的人。我和Hannah是老朋友了，所以那两个月，她花很多时间陪着我，直到后来你出现了！”

　　“让你没有X欲冲动的人出现了！”我假装不满地训斥他，又抓了他P股一把。

　　“有冲动，有冲动，”蛮牛求饶，指着下身，“你看，你看！”两人拥抱着，抚-着，蛮牛的JJ又坚挺起来。

　　“你现在还需要见心理医生和服药吗？”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蛮牛把脸凑上来，又亲我一下，“早不用了，宝贝！况且现在我不有你了吗？”

　　“谁说我就真的同意成你的人了？”故意气他。

　　蛮牛翻身将我压住，“宝贝，你一定要努力在我回来前写完毕业论文，好不好？”

　　“为什么？”风月无边的时候怎么突然说到我的毕业论文上了。

　　“我们好天天在家Z爱啊！”蛮牛又耍-了。

　　我抓他JJ一把，“你得好好感谢Hannah，可能别人都跟我一样以为你是他的男朋友呢？”

　　蛮牛哈哈大笑起来，“Hannah是拉拉，前一阵跟她来我这儿的那个女生Ruth是她的女朋友！”

　　这个世界怎么突然间如此混乱不堪，但似乎又所有的谜团一一解开！？

　　洗漱好-已经一点半了，蛮牛把我搂在怀里，他的JJ贴在我P股上，还没完全老实，“宝贝，说好了，我回来那天我们就Z爱！”

　　我其实心里在狂呼着，现在就做！但觉得蛮牛的建议也有道理，这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约会。他的暂时离去也正好给我和他一个冷静下来的思考空间，都忍了那么久了，再等多两个月也不会欲火焚身烧死自己吧！？而等蛮牛回来，就是新生活的开始，爱，到时候再慢慢说，慢慢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