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家园 - 中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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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又天涯 作者:鼓手K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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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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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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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楼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5:5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冷色走廊边的大窗户上,飘动的墨蓝窗帘勾画出风柔和的形状。

      橘红色的夕阳步出彩云,露了羞涩的脸,投下的温润光芒,给罗歌细黑的睫毛镶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边。

      有着颀长身段,神色迷茫的少年,被夹在两个肃杀装扮的黑色西装中间。

      在一扇色泽淡雅匀称的房门前,有人示意他停下来,罗歌朝搭在肩膀上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转过俊美的脸。

      “我们可是付了高于你身价整整三倍的钱,今晚你得好好表现。”

      被生硬口吻耳提面命的少年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朝那扇门伸出了白晰的手。

      在一声不怀好意的嗤笑中,搭在肩膀上的那只衣袖离开了。

      罗歌走进去,轻轻带上了门。

      眼前豁然开朗,各式各样的家具形形色色的古典,感觉如同步入了一个繁花似锦的花园。

      暖色调的灯光,在深沉的地毯上晕开。给他赤luoluo的影子着上了一些模糊的色彩。

      少年踩着不安的步子,慢吞吞地挪向里间。

      他是“蜜色”俱乐部的头牌,见过不少大场面,陪过无数狠角色,这一次的任务是伺候某个神秘老板。

      在出师之前,俱乐部的金牌-师特意给他授了一课,一言一行一笑都得套上比魅惑更上乘的光环。

      空气里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再走近几步,可以听到一首放得很小声的不知名的音乐。

      在他耳边一点一点地流泻着,忧郁而低缓,终是抵达海枯石烂。

      每个房间都有各自的温馨,诠释着最艺术的格局,而卧室虽不是最美却极度舒适,淡淡果绿色的布景,不同风情的-用品,设计高端而完美,氛围甜美而清新,深深地触动着他好奇的眼睛。

      罗歌环视一周,才把视线落在他今夜要侍奉的客人身上。

      那人正坐在椅子上,姿态随意,闭目养神。

      少年的目光一触上去,就尘埃落定。只觉眼前掠过振动的羽翼,莫名心惊。音乐顿时变得悦耳,沁人心脾,香味也渐渐迷醉,化成了一种妖冶的幻觉。

      这个男人极美极美,全然找不到形容词来恭维。当他的眼睛细细流连在那人的眉眼之间时,周围的一切都如晨辉里的月亮那般黯淡下去。

      -,-,叫人实在忍不住一夜多情。

      第二天,罗歌醒来时,眼睛不禁绕着沉睡着的男人打趣。

      那绝美的容颜加上不设防的表情,很是纯真剔透,似乎轻轻一触就会灰飞烟灭,叫人的眼睛一分一秒都移不开去,甚至下床沐浴都舍不得,更别提烂熟于心的作为一个MB的职业道德。

      虽然罗歌昨晚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回总部报道,或许会被惩罚。但他毫不在乎,就算自己的老板恼羞成怒,他也要留在这里,等男人醒来,将他记住。

      很久没有这么愚蠢过了,士为知己者死,就是后果不堪设想又何妨呢?

      就在他感觉等了一个世纪的时候,男人终于醒了。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冲他无尽温柔地微微一笑。

      罗歌受宠若惊,几乎喜极而泣。

      “昨夜我喝了些酒,嗯,对你有些粗暴,不知把你弄痛没有?”

      少年抖着嘴唇,怔怔地望着他,一个字都挤不出。

      见他如此怔忪,男人伸出手,把他搂在怀里,让他紧贴胸口。脸上的笑容就像他最爱下咽的奶茶,简直甜腻得快粘了喉咙。

      “是我不好。”男人盯着他的眼睛,话语里是一丝不苟的歉意。“不如让我将功补过,帮你上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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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2:22 | 只看该作者
     91

      他不喜欢步达生侧头的动作,以及冷冷划过的眼角。

      男人打破静止的每个细微的变化,都饱含鄙夷像马蜂的刺一样对他疯扎。

      “卫龙汉,我要你出卖他。”这句话,步达生总爱用一种清淡的口吻道出它。威胁的成分不重,却像金属里最毒的!,你甚至无法做出象征性的反抗就一命呜呼。他的自信让你嘲笑不尽的同时带给你的恐慌亦是不可忽视。

      “我不会出卖老大。”以至于每天复读这句话,成了周思作例行的公事。他的意志永远坚定,但始终害怕被自己的刚硬磨平。人心,是最可怕的混合体,痛苦,可以担当,悲伤,可以忽视,煎熬,可以忍受,还有更多的情绪,争先恐后地考验你。jing神已是模糊,灵魂快要远去,-肢解中。甚至连自己的存在,都已是杯弓蛇影。

      却还是不能背叛他。一想到老大这两个字,就像看到光源似的。他的人生就这么多,一点友谊,一点爱情。两者不约而同地角逐着他的生命,瓜分着他的感情。而那个人,是他指尖上永远不会褪色的触及。不是原则问题,他不想那么做,只是不想而已。

      男人再一次来到他的房间,监督他的答案时,他仍是回答,像一种无懈可击的程序:“我不会出卖老大。”

      步达生笑了。很冷的笑容,足以让全世界战栗。然后对属下吐出两个字:“鞭子。”

      周思作也笑了。很云淡风轻地和他匹敌。心中的浮躁和不该有的动摇统统泯灭在自nue的倾向里。他与,男人给他的比种族歧视更甚的目光对垒,并不削于与这样一个强迫分子展示丝毫的胜利。他知道,心中怀着老大笑容的自己,是没有人能够击败他的。

      布满倒钩的皮鞭,洒下来,对他缓慢而做作的凌迟,让他的痛觉与喜悦僵持。这不算什么,就算是温柔的飘雪,散在他身上,也让他痛得恨不得就此死去。没有老大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最残忍无道的地狱,鞭子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步达生并没叫人把他绑起来,这是对的,反正他也懒得闪避。这个时候,疼痛已是甘甜的,他甚至能在酷刑带来的皮开肉绽下沈淀住自己。鲜血飞溅,好像不是属于他的,眼睛清晰地分辨着里面的血粒,像烟花散开般事不关己。

      不知不觉,三十鞭过去。

      “再加五十鞭。”他听到男人下达的冷酷的命令。转过头,和那人势在必得的滑稽触及,勾起嘴角,轻轻一笑,热潮冷讽,便是狗血淋头。

      步达生的脸色微微一变。终于发现在不得要领中与自己初衷更加背道而驰,恼羞成怒,又缓了缓尖锐的表情,轻蔑的眼神挑染着空气。从属下那里夺过鞭子,拿在手里,顿了顿,再狠狠朝他打去。

      周思作面不改色。仿佛再凶猛的lingnue都不能撼动他的皮肉似的,重新抬起眼睛,冲他瞥了瞥。无言中带着不削和男人无福消受的怂恿之意。

      翻开他血肉的鞭子,是一只无头的毒蛇,无足为惧。他只是微微缩紧身体,护住要害而已。

      甩了几鞭,步达生停下来,眼睛勒住他,试图让他大口呼吸,让这具苍白而虚弱却坚不可摧的--一些破绽令他陶醉地摧残。但他肯定是失望的,周思作留给他的,永远是对着他欢声唏嘘的背影。

      “呃……”在恶毒的鞭子突然转向他脆弱的-时,周思作终于发出一声失误的-。就只有这一声而已,就算男人的裤子被鞭子甩破,一小截青紫的生Z器从内里暴-,他依然倔强地咬着嘴皮。

      步达生立刻就有了主意。他让属下将那人摁在地上,掰开他挣扎着想要闭合的双腿,鞭子接二连三得寸进尺地造访于分身和下面的花穴,几乎是手臂暴出青筋的用力,每一鞭都带出血肉分离,男人还是一声不吭,除了脸越发的苍白。

      很疼很疼,知觉告诉自己。但周思作把它当作误报的军情,不当回事。放任腿根本能地颤抖,以及喉咙惨淡地干涩。每当鞭子扔下来,他眼里老大的身影总是在轻柔地靠近。

      “呃……老大……”男人撇过头,昏暗的眼里垂死挣扎着幻梦的羽翼。腹部开始剧烈地痛经,鲜血打湿了能够打湿的一切。却玷污不了他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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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2:38 | 只看该作者
     92

      今天是这个冬季最冷的一天,天地间只有冰雪咆哮的声音。城市被冻结成了一块坚固的夹层玻璃,而天空惨白得如同丧礼。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趴在窄小的单人-。修长的手臂软软地垂下。头发因为汗水的浸泡微微发涨,凌乱的发丝贴在惨黄的脸颊上,像极了细小的刀疤,闭着的眼睛周围,尽是憔悴的阴影。

      微微凸起的眼皮轻幽地晃动,嘴唇上的血色渐渐缩小,最后凝固为一丁点凄迷的嫣红,贴在下嘴唇的分割线处。半边脸陷在干瘪瘪的枕头里,微弱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里根本形不成白雾。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在半夜的时候,周思作被冻醒。感觉自己就像一具骨架,御寒的血肉被剥去,连骨膜都被刮得一干二净,如同睡在地底,浑身都冒着寒气。艰难地打开一条眼缝,一瞬间犹如身处灯火通明的惶恐中,眨眨眼睛,一切又回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

      他张开唇,含了含嘴边的床单,被压得麻木的肩膀往床里沈了沈,又浮起来发冷。手指动了动,心中像手掌心一样空。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像极了爬虫,再用力挣扎也不过是原地微弱的蠕动。

      然后他的意识又被卷入窒息的深渊中。里面飘动着磷火般阴阴的萤火虫。然后他看见了它们组成了一张疙瘩脸,褶皱里流满邪恶的脓。

      “你很冷?”熟悉的声音乍响。他想抬起头,-一个嘲讽的笑容什么的,虽然那点快意极度贫瘠,根本让他无法找回被做成标本的自尊心。

      站在床边的,正是几日不见的步达生。这个衣冠禽兽总是神采奕奕,jing神充沛,表情充满恶意的挑逗,眼角翘起如同放逐到地狱的风筝。

      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箱子,里面似乎充斥着碎尸,有股难闻的xuexing气。他从其中挑出一个东西,竟是一根卷发棒,把电线上的插头,-床头的插孔里。

      “我会在你体内放一床被子。”他说。声音里夹杂着碎冰。划过他的耳膜时带起一阵流沙飞卷的杂音。周思作撇了撇嘴,从唇瓣的裂缝里挤出一颗血滴。他知道,在这个畸形男眼里,如同被一口唾沫吐到无异。他是那么憎恨他,对攻破自己的防线有种超乎寻常的偏执。

      在-被指头撬开时,周思作挣动了几下,全身的伤口顿时活过来,彼此撕杀。他伸出手,抓住床弦,想要翻下去,以此迸发出一些抗拒性质的威力。但是他没能够,身体像浮在江上的船,只是颠簸了几下而已。然后全身上下充满死寂。

      步达生冷冷一笑。指头刺进去,在男人干涩的内部涂满柔软的蜡。其实自己并没打算碰他,但是他尊贵的耐心正无偿地流失。没有人可以这般不动予衷地挑衅他,把立于不败之地的他冷静地拉下。

      等卷发棒完成预热,步达生狞笑着将它猛然-男人的G门里。虽然玩弄同性的排泄部位十分低级,这种侮辱的方式为人所不齿,但是在这家伙抵抗住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仍旧头颅高昂时,他终于结束了恻隐之心,撕毁了自己的洁癖。

      从上至下,这个角度,他能够看到男人咬紧的虎牙。眼睛掠过那过于无力几乎掐不住床弦的手指,以及形状破损的眼角,忍不住伸出手,抓起男人的头发,那不停磕动的眼皮里的愤恨的情绪让他如沐春风。

      “我会让你-Q。”一张照片飘落在眼前,那熟悉的身线让周思作突然睁大眼睛。就像一个瞎子陡然恢复了视力。照片上的老大穿着一件极为潇洒的大衣,寒风席卷着的衣角暗藏温暖地飘逸。他脸上挂着的微笑让他心悸不已,那抹笑似乎正慢慢飘进自己敞开的心扉里去。

      老大。我的老大。你过得还好吗?“唔……”滚烫的棒身快要擦破他的肉壁,把他的甬道扭曲地串起,直抵花心,周思作前面的分身站立几乎把他整个身体撑起。他再也掩饰不住对爱人的思念。-的火光点燃天际一发不可收拾地冲向他的四肢。“啊……啊……”身后的抽&插剧烈起来,越来越烫的硬物好像具有生命即将Sjing。

      “反应还挺快,一张照片都Yindang成这样,什么垃圾爱情,我看你不过是卫龙汉用jingY喂的一条狗而已。”步达生低低地笑起来,似乎让他想掌控的人终于承认自己是任其摆弄的玩具。“你一直在下面?我没说错吧。被男人-滋味真的这么好吗?”说着又把手中的东西往他深处顶了顶,男人奋力抬起来的胸脯,俯下去的时候那两个红点有种樱花飘零的颓美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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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2:52 | 只看该作者
    93

      随着徐广龙的手一点一点地加重力道,魏祺明全身的血管绷得像细线一样,发抖的喉咙发出几声破碎的急吼,他受不了了,受不了这般无视他尊严的玩弄。“放开……放开我……”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声音,虚空地拔高再无骨地跌下,像某个频道里模糊的求救信号,似乎下一秒就宣告死亡。

      伸出去想阻止这场荒谬的手,被男人捉住,别在背后。而夹在指间被拨弄的下身,以及被温柔的力道细细蹍着的两个球,频频的刺激让他仰起头,呜咽着,被糟蹋的感觉格外残酷。“我……不要……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具男性气味异常浓烈的魁梧身体压住,徐广龙冷漠的眼睛与他的眼角几乎对接着,里面放大的嘲讽几乎让他彻底崩溃。“混蛋!”分身被揉搓得红肿,在极度的拉扯中-得难受,那只宽厚的手掌抚遍他-的每个角落,一会捏住颤抖的骨缝合拢,一会包住他-和分身一起大力搓弄。

      “看看你自己,还是那个喜欢横着走的魏祺明吗?简直就像一个人尽可夫的-!”

      头盖骨被掌控,转向镜子,他从里面看见了衣衫褴褛的自己趴伏在床尾,覆盖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只壮硕的手臂伸进他残破的衣襟当中,手腕没入下方蠢蠢欲动的阴影里。下面那个人竟然是泪眼婆娑,半张脸Yindang着半边脸满是无助。更可怕的是,他竟然随着男-幅度的动作身体前倾摇摆,嘴巴一开一合,舌头搅动着晶莹的口水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滴落。

      那不是我!他的心剧烈地挣扎着,里面无可救药的jike并不是一个寂寞的人能够-薄出,那样子更像陷入爱河。好像整个生命都被释放-。

      “啊……”没有经过前戏突然进入-的巨物让他闭上一只眼表情满是挣扎不脱,男人特意将他的臀部竖起压低,-从下至上笔直进入的硕大nangen,从镜子里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被撕裂开顿住的狰狞。随着男人的分身强硬地挤动一串又一串滴下的鲜血渲染着他绷得窄小的腿骨。“徐……广龙,放……过我……”他痛得不行,挺起身子想要获得缓和却被一只手往下压住,-发的分身“嗤”地一下完全进去。只剩-极力地抬着他的P股。

      “唔……”这一幕似乎让他的人生颠倒了几圈碎得不见了轮廓,自己脸上流下的悔恨的泪水自嘲的意味居多。他的两条腿往不同的方向畸形地撇着,男人几个-的顶动搞得他几乎全身的骨架都垮塌了。

      “这是你自找的。我没想过要Qiangjian你,是你欠操。”男人冷酷地咬着他的耳朵,猛然把他翻过来,两人面对面地看着。魏祺明想躲,但借着血液的润滑逐渐流畅起来的抽&插,很快让他忘记他本是应该不留余力专心致志地反抗的。

      “轻点,你妈的,啊……”刚刚找回一点凶恶,气势就被徐广龙操到天边去了。被--拍击拍得越来越开的骨缝,nangen拉扯着的括约肌已是蓬松,空气里浓烈的xuexing味,向两边死死压住的腿,都让他很想很想哭。

      “我告诉你,今天你最好-我……啊,啊……”收住泪水较真的挤兑立刻就被yin欲扯得灰飞烟灭了。他并没有-Q,却感觉当中-了无数次。-辣的结合处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割,魏祺明终于受不住昏过去了。

      在他年轻的时候,觉得人生太无味了。身边的女友对他百依百顺,开放式教导他的父母将引起他叛逆的难题保留住。活了这么多年,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没有坎坷的道路让他体会不到得之不易覆水难收失而复得之类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件陈年旧事,陷在一个保守而内容泛滥的记忆里,成不了凤毛麟角,亦无法令人难忘。他甚至期待一场惨死的横祸,灵魂在短暂的刺激中停留。他需要背叛,来痛苦。需要深沉的伤怀,让人生博-ing深起来。他始终无爱。他厌倦了世俗相恋的情怀。于是走上了黑道这条不归之路,来打破自己的平庸。他需要无助。就这么简单。

      醒来的时候,男人把他圈在怀中,体位不明。股间的撕扯断断续续。男人对着他的笑容像早晨的空气一样清新。他喜欢强者,与他们讨论驾驭。每次他抽完烟将烟蒂踩在脚下拈灭的时候,就为自己撇清任人蹂躏却无法反抗的境遇而深感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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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3:08 | 只看该作者
     94

      周思作热烈跳动着的心一个踉跄,在看到老大身旁那个人的时候。

      孟蓝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自己心爱的人的影子竟然在这个家伙里的瞳孔里闪动。

      然后他仿佛看见,老大把对着他的眼移开,落在男人身上,目光猛地变得温柔。另一个也微微侧过头,和他的老大交换着情人之间的笑容。然后两人的距离慢慢合拢,有人轻轻闭上眼睛,有人意会地吻了上去。

      天造地合,堪称完美的一对璧人,像江与海的交汇,爱意滚滚,大自然般无懈可击的春意绵浓。而他就像空气,没有自我地,供别人呼吸。整张照片忽散发出模糊的光芒,而他们是明亮的中心。数码照片下面的日期,突地火化,焚烧着他依依不舍又激烈退缩着的手指。

      这是昨天的事情。即使这个日期是伪造的,但老大身上的新衣是残酷的证明。他从来没有穿过这件衣服,大概是孟蓝广最近送他的礼物。

      周思作突然感到很伤心很伤心,但脸上却浮现出愚昧的欢快表情,即使心扉痛得破碎,也要把自己对老大的信任表现得完好无损。他已是过去,老大对他的感情没理由不会倒退,情之所钟只是自己的不肯疲惫。他慢慢垂下了眼睛,老大既然迎来了黎明,他这颗启明星就应该淡去。没什么不对,爱情本来就是一朵交际花,在缘分之间传递。旧人化作养分,护住它的根。也就足矣。

      “看,他根本不爱你。”所有想停留住过客般的爱情的人都是可笑的,自寻死路的痴情又是何苦呢。步达生捏住男人的下巴,转过他的脸:“他不会来救你的。”手中的卷发棒缓缓地转进去,轻柔地抵着里面的花心,狠狠捅了捅,看着被尖锐的痛苦所撕裂的男人的倔强表情,痉挛得骨头都错了位的身体,舒展着喉咙笑出冷酷的声音。

      周思作艰难地伸出手,覆住照片上刺眼的那一幕。冲步达生扭过头,脸上所有的掩饰消失了,痛苦也并未破土而出。神色十分平静。渐渐浮现出奚落的痕迹,嘲笑是如此根深蒂固地,像是一把利剑冉冉升起。

      “我不会出卖他的,你死了这条心。”他做出了最后的选择。没有人能够离间他曾经与老大最温暖的谱写。

      “哼。”步达生先是惊讶的,尔后扬起冷酷的神色。“你会后悔的,我保证。”他张开嘴,三言两语地对男人的心重重地敲击。

      周思作笑了。脸庞的线条变得十分分明,在昏暗的灯光中朗然着自己的坚定。他的笑容几乎是垂死的,却又在某种彻悟里充满无法形容的生机。五官陆续深邃起来,先是眼睛,亮得那么吸引,毫无杂质,流转着一抹圆润的清明。嘴唇干涸得像是无数的沙粒组成,仿佛一阵微风,就要飘渺地散开去。

      步达生有些动容。卫龙汉究竟有什么本事,把这样一个心浮气躁的男人变得像望夫石一般脉脉含情的镇定。死心塌地里诠释着最真挚的深情。这让他妒忌。

      他抬起手,犹豫地,最终招了下去。看着身后窜出的男女将那人淹没在羞耻里,暴戾的心情却让他亮出怜惜的眼睛。他眨了眨眼,将不应属于自己的表情挥去。

      周思作狠狠抽了几口气,让自己离崩溃再远一些。这只是-上的伤害而已,不要紧。但忽然出现在自己肌肤上的手指,穿过他股间的手臂,掐住他R头的指甲,都让他的忍耐渐渐瓦解,又重新凝聚。他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面无表情,任凭自己被当作妓女一样猥亵。他可以大骂,挣扎,反击,但是这些无意义的抗拒在他对老大日益成熟的守护里已经停止。

      他的手指狠狠地扣在地上,指甲断裂染上了血。被大大分开的腿让他把头往空白的地方撇了撇。湿漉漉的舌头在股间曲折地蜿蜒,妖娆的手指在-挑剔地舞动。不管是-,还是-,都被一双双邪恶的眼睛钉得死紧,当忍耐到达一个极限也只是化作抽搐远去,当屈辱的感觉空前繁荣也终是融化成战栗。只是在一个-从他胯间抬起头,望着他-上卷着一丝经血,周思作痛苦地紧了紧牙齿头扭了扭感到有些昏迷。

      就是被人往Y道里塞入易拉罐时,他也只是闭上眼睛。剧痛中把老大的脸鲜明在脑海里。他的-被快乐占据。血淋漓的心房倍受呵护地痊愈。当他意识到这一切已是行不通的幻觉,灵魂的碎片在灰烬般黯淡的记忆中潺潺燃烧,自己才痛定思痛地在对老大的痴迷中渐渐发酵,变为气泡,不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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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3:19 | 只看该作者
    95

      今天是和孟蓝光证正式交往的第二十天。

      本来没有想到同居,但在他发觉周思作不在之后夜变得出奇的漫长时,便也同意了那个人的要求。

      “我怕自己会杀了你。”在男人提出朝朝暮暮乃至长相厮守的时候,自己告诉他了这个秘密。很奇怪,在他告诫孟蓝光的时候用不来认真的口气,只会阐述这件事的严重性。

      孟蓝光当时稍微有些犹豫。这让他想起周思作对他奋不顾身生死交予的那些光景。

      “我会买点安眠药搁在家里。”直到他想出办法,才-兴奋的表情。

      然后他陪男人出去购物。本来两人是并肩地在走,不知怎么的,他就落在了后头。让对方只好停下来等他,疑惑地冲他打趣。引导他放松心情。其实孟蓝光挺好的,除了有些娇生惯养,有时候莫名其妙,其他的都属于贤妻良母型。

      但是他就是感到不对劲。大概自己已经习惯了周思作在身边。听惯了他的粗言。对于孟蓝光说的话,做的事,要么感到不足要么觉得过了。这让他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念旧而挑剔的人。

      在-和男人纠缠的时候,有种已经走出周思作这个阴霾的幻觉。而-过后,又觉得世界是那么空。

      有时候孟蓝光洗澡偶尔弄得很大的水声,走在前面瘦削的背影,都让他的心与有着周思作的记忆相交错。严重的时候,寒冬腊月里姗姗落迟的树叶,也让他就地取材想起与那个人的过往。以致孟蓝光在自己失神的时候-的奇怪的目光,以及贴上来的哀怨的撒娇,也是与周思作如出一辙又变得一点都不像令他宽心的同时忍不住懊恼。

      不时会有人上门来指责他的忘恩负义,也有人跑来谩骂,孟蓝光的水性杨花。他们都是在不同领域极度出色的人。皮相以及身份。有时候他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和这个男人同度余生,在无休止的sao扰中。无疑,比起周思作,孟蓝光的确更有用,不仅在生意上能给他带来帮助,还能在-钩动足以毁灭一切的天雷地火。让他一劳永逸,名利双收。但是他从得不到真正的快乐,找不到内心深处替他解除抑郁的悸动。

      同时,他手下的人也变得十分保守。在他们眼里,自己不再有信义。魏祺明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他总爱对他说:我会让周思作回来的。一定。这让他无言以对,不知道是虚伪地支持还是真诚地否定。因为他知道,有很多因素让这件事并不可行。而蒋礼谦去了东正,他没有挽留。棋子的去向他始终能够掌控。安迪也来过,扬言会让自己把曾经的彻底交出。他不置可否,也不担心,因为他了解,周思作的爱只给了他一个,也只会给他一个。让他有些瓜葛的是,徐广龙偶尔对他泄-的杀气。

      不知不觉,春天已经到来了。他再也不用在孟蓝光烦人的念叨里,穿上他为自己织的冬衣。现在他已经变得,需要频繁的Z爱和抽烟醺酒,在生活的质量上奢侈,夜里新奇的外遇来愉悦自己。孟蓝光开始和他吵架,不复从前的知书达理。过后又对他百依百顺,贱得很。这让他感到厌倦,有时干脆是讨厌。但两人出于利益始终控制着不那么神速地走到终点。

      今晚是个雷雨之夜。男人参加某个派对去了。剩他一个人在家里呆着。

      其实这完全不算家。只是个-的根据地。他似乎在等着某个人前来捉jian。

      很好笑,是不是?他所过的日子,努力让它们成为另一个人的意义。

      今晚他没有开灯。这样的黑暗足以招魂。他心中的那个人似乎已经死去,在这样的木然中偶尔会惊觉自己的残忍。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打开了音乐的,不会没有阳光。家里只有这张碟子。这让他想起周思作在-说爱他的样子。记忆好像胎记,清晰在每寸皮肤里。

      他闭上眼睛。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抽得两眼发黑喉咙发痛还是不得缓解。心里钝痛不已。

      窗户外电闪雷鸣。好像整个国度陷入了战火里。有东西在入侵,在分离,在消失。一如他的心境。

      然后在模糊中,再现了那个谎言的真实。他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在走廊上停住脚步。周思作抓住他:老大,怎么了不走了?男人还是不动。那个人问他:你是想我陪你死,还是要我去死?他说,我不懂。然后,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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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3:3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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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下了多大的决心。将那个对自己亦步亦趋的人狠狠舍弃。

      他看见男人掏出了枪,对着周思作。而周思作手上的枪,却摔在了地上。

      枪响。那个人倒在地上,怔怔地,伤口的血--地开始流淌。他仿若没有知觉。表情仍是在单纯地疑惑。

      “回来,我给你一切。”男人收枪,对他轻轻地承诺。那个人笑了,没有反驳。抬起头时,已是解脱。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怎么可以?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是错了?还是对了?也许答案只有他能定夺,所以才能做足把那人推开的动作。

      是么?卫龙汉捂住脸。烟,掉出指间。

      而卫龙汉扣心自问的此时此刻,周思作亦企图把清醒撕成碎片。

      他剧烈地翻滚在-,似乎身上有着无形的束缚。

      一道闪电劈下,照出滚落在地的男人的脸,青白交加的皮肤上布满抽搐着的痛苦。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骗我,周思作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

      今晚,这个在血淋漓中开始的谎言是否就要在血淋漓中结束?

      他一直在编造,让自己不那么痛。但这是一张连风都可以掀开的纱幕。

      那天你根本没有离开过老大,你就承认了吧。你怎么舍得把他的安危留给他人看顾?

      其实在你被最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那一刻,你很想问他为什么。但你问不出。你没有问出,问也问不出。

      那一刻是多么的痛啊,本来律动得好好的心脏轰然炸开,漫天的碎片把你淹没。

      男人抱住头,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只有在天上的雷轰鸣的时候,他才敢将一直以来的痛苦发泄出。却被不得要领的发泄往死里窒息住。

      老大丢弃了他。以至于任何人都可以踩他几脚。即使他站起来活下去的-也没了。都没了。

      伤口在坚-地板上狠狠地摩擦,流血了吧。如果不狠狠地nuedai自己,他恐怕会在极度痛楚中爆炸。

      窗户在狂风暴雨中“!”作响。外面的树枝像吃了-一样。影影绰绰的风雨拖动着湿透的尘沙,模糊了天地清澈的面容。

      地上的男人泪流满面,浑身沐血。不停地找东西乱撞,挫着面目全非的伤口。他的脸上是深深的伤痛,眼泪不停地流。几乎把面颊洗刷得只剩一副骷髅。

      又是一把闪电划过。映出他背后的修罗。突然出现的男人突然扑向地上的那抹抽搐。

      周思作正与痛楚-地绞杀着。在步达生压在他身上时,竟是毫无知觉。直到双腿被扯开,骨折,花穴被一条窜入的-毫不留情地撕裂,才瞪大眼睛仰起头和着绵延的雷声哀嚎不绝。

      “啊……啊……”他不再掩饰,放声痛哭,哽咽地-着。像一匹受伤的-被活生生地拔去皮肉,取出脊梁,心脏暴露在xuexing的搜刮中。在他体内狠狠抽&插着的凶器几乎每一下都刺穿他的肠皮,他倒在yin秽的血污里。

      身体被翻过来,接受肆无忌惮的屠宰。双腿几乎被拉成一字,男人紧贴着他的-狼吞虎咽地撕扯着他的柔弱之处。“啊……呜……”分身快速而-地进出,拍击在他内部的肉块,像玻璃,像烙铁,像子弹,源源不断的血在永无休止的lingnue中--状地铺张开来。意识一会清明一会模糊,自己似乎死去,又活过来,生死变得频繁,灵魂却越来越单薄。

      周思作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外面的电光。仿佛死不瞑目。又如猛鬼附身。脸比白无常还要惨白阴冷几分。步达生伸出手将他的眼覆盖住,把他双脚压过头颅。nangen疯狂地在肉-顶动。经血飞溅,却没有一点嫌恶。灭顶的快感让他有些恍惚。似乎此刻,他并不是在和一个男人Z爱,而是在和一份得不到救赎的痛楚交娈。他仿佛身处一个毁灭的泉眼。将利刃刺入,抽出,刺入,眼底映着被Y茎拉出的血红的肉片。上面薄薄地战栗着。身体猛地朝里面撞去,将这-的一幕塞进高深莫测的最里处,视线落在男人被手挡住一半的脸上。不停地泄着泪水的指缝,像水帘般清澈地透出,让他感到沉寂许久的心脏重新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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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3:4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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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墅二楼的窗户缓缓张开,外面树枝上的-被惊动,唧唧喳喳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只剩摇晃的枝条上,抖着的清脆嫩芽。窗户边不知何时-的半张男人的脸,苍白得令人晕眩。

      他的眼睛凝望着消失在远处的-羽翼,里面荡漾着忧惶的涟漪,深处有种清澈的灰色。

      他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失了神,失了心。直到一双强健的手臂,从后面围过来将他慢慢圈紧。

      “在看什么呢?”一把好听的男低音,就像是古老的乐器弹奏出来的。温暖地跳动在耳膜里。

      被抱在怀里的男人轻轻一怔。继而磕住忧虑的眼睛。脸变得像石头一般平静。

      “礼谦,该吃午饭了。你猜我弄了什么好吃的?”见男人不打算动,又软语地提醒:“下午还有手术要做。可别耽搁。”

      蒋礼谦突然睁大眼睛,一把扯掉面具,-忍无可忍的表情。他猛地转过身,在面带微笑的男人前顿了顿,继而步子柔和地旋开,飞快地转下楼梯。

      最近尤钦正对他出奇的好。他的任何刁难他都积极参与。并且,企图用层出不穷的菜谱将他收买,用大把的时间无私奉献地对牛弹琴。

      自己通常不怎么答话。他仍旧把独角戏唱得有声有色的。很注重细微末节,临时起意,给他安全感的同时不忘奉上-漫的点心。

      尤钦正是个完美的情人。身怀成熟的感情。他本来就是那种举手投足间都会让伴侣无限虚荣的男子。什么时候该一掷千金什么时候大发醋意什么时候吝啬小气都是十分讲究和高品的。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在让他配合变性,为这个严肃的话题做出准备的,幸福感也不至于如此变味。

      一道菜佐料再怎么好手艺再如何高超任你扬长补短,可它已经馊掉的原料,这个恶心的污点让人永远忽视不掉。

      可他就是不懂,或者装作不知道。

      蒋礼谦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坐下来好好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尤钦正坐在对面,带着他一贯蛊惑人心无害至极的微笑。

      他垂下头,不去注意。但耳边滴答滴答的,那是从男人眼里满满的溢出来的爱意。

      他有时会惊讶,那人的温柔,明明虚假却没有一点伪劣的痕迹。

      要比装,自己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各色各样的佳肴很快被训练有素的传菜员端上来了。色香味齐全。无一不引-动十指。

      奈何他根本没有胃口。面对这些jing心制作的食品就像对着老师发下来的课本无异。

      而尤钦正依然兴致--地介绍这些菜。像个专业的营养师,老练的说书先生,把词语烂熟于心的导游般。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的样子叫他有些承受不来。

      说完,男人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沉,却多了些什么东西在里面。然后他弹了个响指,音乐响起,柔和的,充满恳切的意味。大厅里多了点黯然-的气息。

      听了很久,才发现是张国荣的歌声。那个全世界最哀怨的男子。戏台上妖娆的面容,雌雄莫辨令人神往的过去。

      他唱着:不要隐藏孤单的心,尽管世界比我们想像中残忍。我不会遮盖寂寞的眼,只因为想看看你的天真。

      我们拥抱着就能取暖,我们依偎着就能生存。即使在冰天雪地的人间遗失身份……

      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就要沉沦……

      他几乎听得痴了。这是什么样的世界,握紧的双手仍旧是那么冷。温暖的却是离开的脚步声。想活下来的人告别了天真。没有人不孤单。两个人却孤单更甚。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发愣。尤钦正笑得更深了,却没有一点深沉。他真的爱我吗?他一直怀疑的心要倒戈了。要不是接下来那一道几乎把他拦腰截断的伤痕。

      “这是今天的主打菜。”尤钦正把筷子递在他手上,指着桌子上香--的全猪。“这是我从五星级餐馆找来的厨师做的,这道菜让他得过不少比赛的大-。我敢保证,你一尝就永世难忘。”

      蒋礼谦朝那道菜探过头。它看起来的确很美味。肚子终于有了点饥饿的感觉,伸出的手却又因为某种原因顿住。他想起了被自己关在家里暗无天日了很久的小家伙。但是男人殷切的眼神又让他那么不忍。筷子终于戳了出去,却够到盘子里的猪脚,上面竟然系了一个铃铛,正滴着油。

      他突然就窒息了,丢掉筷子,手捂住嘴。慢慢抬起的质问目光,被那人强-眼神驳回。看着夹过来重重放在碗里的猪腿,他猛地哽咽了一声。这个男人怎么如此残忍?他的心痛得快要破碎。

      尤钦正冷笑一声,夹了一块肉吃得津津有味:“你的猪是喂的什么?果然比市场上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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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4:00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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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礼谦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是比颓废更甚的心如死灰。

      面前那两个人弹双簧弹了好一阵,负责他变性手术的医生才坐下来和他交心完全是找累。

      “你好,蒋先生。我叫王楠……”

      男人半晌才抬起头,看着他伸出的手。没有反应地又垂下了头。

      王楠收回手,不以为然适才的冷遇,向尤钦正转过头:“你确定他是自愿的?”

      尤钦正笑道:“你问他就是。”

      医生刚转过头,就看见男人的脑袋麻木地点动。

      “想变性的一般归为两种人,一种是-系统畸形,需要通过手术恢复性别。一种则是易性癖患者。请问蒋先生……”话说到这突然打住,“也许还有一种,是为了爱情。”

      对面的男人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下,眼里有什么东西簌簌发抖。

      这时,旁边的尤钦正开口:“王楠是绝对的专业人士。出于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研究院,并在五年前就获得了整形外科专业医学博士学位。所以说你不要担心,这位学术界公认的“变性大师”,一定会成功把你变为最完美的女人。”

      蒋礼谦仍是一声不吭。王楠见状以谦虚的谈笑打了个圆场:“说实话,蒋先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到紧张的病人。无论是男是女,蒋先生无疑都是令人怦然心动的。”

      尤钦正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走过去扶起座位上的木头人,那虚软的身子甜腻得磨人。“我先带他出去走一下,他好像有点不太舒服,王医生,实在不好意思。等下回来再继续。”

      尤钦正把蒋礼谦带进了厕所,锁住洗手间的门,就收紧双臂在他的脖子上狂吻。看着白皙的肌肤染上一个又一个和他的冷漠不太相符的暖色-莓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怀里的身体是那么单薄,两个人亲密无间地贴着,却只是一抹冲动抱着另一抹虚空。这让他很不高兴。

      “蒋礼谦,这是你自愿的,希望你收起一副-良为娼的表情。”说着手猴急地探入他的衣襟,抚-着硬梆梆的肌肉,它们很快就会消失,平坦的胸膛会隆起,尽管他的性别是自己想要消灭的,但对男人那种与他势均力敌的强势仍是念念于心。

      尤钦正拉下他的裤子,急切地抚-着他即将被切除的生Z器,这个碍眼的东西快没了,遗憾和快意哪个比哪个更多一点突然变得难以想像。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尤钦正停下动作,眼睛极为认真。怀里的人窸窸窣窣地挣了挣,向他抬起低了太久的头,脸上极力掩饰的脆弱以及仇恨火的花炸开的声音差点把他的心震到无底洞里去。

      蒋礼谦打开嘴巴,呼出的气息格外森冷:“我会成为你的女人。除了这个,再无其他。”他呵呵地笑出绝望的声音。

      “手术将从头部开始,然后依次对颈部、-、臀部、大腿及生Z器进行改造,全部完成大概要一年左右。不过蒋先生生来清秀,具有女性的脸部特征,只需打磨得圆润小巧就可以了。后面涉及到Y茎G丸切除、-道重建、Y道再造术,听尤先生说你希望要个孩子,人造子宫有一定的难度,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率。至于隆胸术、喉结切除术,是我最拿手的项目,声带拉紧的程度,那要征询蒋先生对声线的要求。不过请允许让我用切下来的Y茎作为完成女性生Z器的材料,这样才会离形态生动,自然逼真更进一步……”

      蒋礼谦没有反应地木着,任凭那家伙口干舌燥地凸显着自己的负责。充其量,他说的这一切,顶多是让自己颇为感兴趣的侮辱。在听到自己即将被生育驾驭,唯一让尤钦正失落的地方也将被他用技术弥补心中不禁翻腾着恐惧和愤怒。

      当变成女人后,他还能用什么东西来作为报复?

      其实王楠也没想到自己多年的研究和探索竟然是为了摧毁一个某人妒忌和挖苦的无辜角色。而不是在纠正上帝的错误。仅仅是为虎作伥罢了。

      我是个男人,永远是。蒋礼谦默默地对自己说。

      生不如死的日子就要到来了。他低低地犹如啜泣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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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4:15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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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祺明趴跪在-,腰部和臀部连接的曲线低低起伏着格外-。在他背后的男人,手指放在他的臀肌上凹下一块,耸动的下身极其缠绵。

      之所以他们在这张-彼此纠葛,这个男人终于成为他徐广龙的势力范围,是因为在魏祺明心中,自己有足够充分的利用价值,符合能够支撑他的标准。

      “我会帮你找到他的。”徐广龙把分身埋在他体内沉默了一会。抬起头转向窗外,心被夜风抚动。表情与他身下低垂着头的男人的脸,同时哀恸。

      卫龙汉看着经过一番折腾已经安然入睡的孟蓝光,皱了皱眉。烟是最后一根。他抽得很仔细,最后几乎是动容地抽到烟蒂。舍不得它熄灭似地轻轻吸允。

      他已经不那么想那个人了。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更何况随时都处于蒸发中的感情。一旦依托不在,它就展露背叛。但是他需要不断地提醒自己,对于周思作的愧疚有很大成分的多余。他是自己的小弟,对于老大要求的卧底任务应该毫无怨言才是。何况自己已经对他付出了足以让他铭记的深情。

      他一直在想像爱上了他,并在失去他后做出了回忆和怀念的后续。更伪造出了折磨自己的痛心和悔意。这就是对他的补偿吧。即使他卫龙汉不爱他,也在假象上努力。是这样的吧。他淡淡疑惑地环顾着周围被那个人沾过的东西。

      蒋礼谦脱掉衣服,对赶忙接住的男人嫣然一笑。有一瞬间,尤钦正感觉自己仿佛被钉在了十字架上,悔恨的眼泪沿着罪恶的真相流淌。只要两个人相爱,性别又算个什么。但他是已经放了话,反悔只会降低他在这个游戏中的身价。

      看着那瘦削的身子走进手术室的大门,他的心竟然疼了一下。他知道,此时此刻,男人的心一定充满了血泪。

      然后他看见蒋礼谦转过头,对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说:“钦正,我曾经很爱过你。你是唯一让我窝心过的人。我宁愿把自己的一生和你一起分享。你的固执很可爱,但有时也很伤人。我很想哭给你看,但是让你为难,我不忍。”

      深夜,安迪在街头游荡,独自一人。然后他走进了原来那个酒吧,在那里,他碰上了一个动不动就对他拳打脚踢的男人。周思作的凶悍让他觉得温暖。流星一般划过他生命中的一刻又一刻。他是那么直指人心,敢爱敢恨。

      他接触各种各样的人,与他们发生过一段情。但是那些永远是真爱上的题名,不够份。他想要的,只有一个人。

      但是那个人,有了自己的爱人。并毫不掩饰地用脚对他的渴望踩下去。他为了老大,愿意杜绝一切重新去爱的可能。任何人对他示好都跟黄金时间上演的肥皂剧一样俗烂,让他以为连付出一片指甲都不值。

      他终于喝醉。把手中的容器看成了他们初次见面那只被嫌弃的酒杯。然后他付了很多钱,把它收进怀里。不理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他跌跌撞撞地走在大街上。浅黄的路灯散发的模糊的光晕朦胧着那个人的脸。甚至这种走不稳的,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般的感觉,也让人怀念。他疯疯癫癫地歪倒在马路中间。

      直到空旷的夜里被一阵尖锐的刹车声震荡,一切幻觉粹不及防地消失。他回到最初的冰冷。

      卫龙汉把凳子搬到阳台,坐下,他第一次坐在阳光里。

      春天是不会没有阳光的,正如周思作向着他的爱始终存在一样理所当然,这个残酷的认定。

      下面的花园,-花簇拥在一起。每一朵却都在单薄地摇拽。

      蝴蝶翩翩地,将它们一朵又一朵地采摘。将花粉抱在胸怀。这片景致充满温和的澎湃。

      曾经有个人。他的拥抱被自己揉碎。执着的笑容里裹满令人悲伤的纯真。

      他抽出一根烟。头朝面前多出的那个透明的人伸过去。唇耳相抵。纠缠上来的目光晕满他心坎上的裂痕,颤过来的嘴唇,是那么生嫩。

      老大,我爱你。他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飘散在花香里。与风纠结着远去。全世界的-在他一个身上凝聚。

      他伸出手去,做出拥抱的姿势。

      却发现,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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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10:14:31 | 只看该作者
    100

      两年后,蓝帮有史以来最盛大的庆功宴,终于在这一天摆了出来。

      帮里所有的兄弟都高兴得不得了,脸上全是风光。

      他们根本没料到,在两年间毫无音讯搞不好已被毁尸灭迹的人,突然好好地回来了不说,还带出了敌方的底细和账本。那个曾经害得蓝帮差点解散的凶手在黑白两道的夹击之下只得一息尚存。

      报复仍在继续,杀戮还没结束。

      卫龙汉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衬衫,搭配白色的休闲裤,一身清淡且和煦的装束,后面跟着一群同样身着便装的人,个个都很jing神,清一色的谈笑风生,出现在宴会上。

      步伐轻快的年轻龙头,眉眼都是笑,嘴角随意地弯着,发上落着灿烂的阳光。一眼就让人赞叹。俊美的脸像是明黄里的一道亮彩,光滑的皮肤透着泉水般的清凝和幽碧。高大威猛的身躯,揉上迎面刮过来的暖风,衣料下匀称的肌理凸显出有力的痕迹。

      只有在侧身的时候,笑容变得残缺又阴影,微微眯起的眼睛,那一线长的亮像是刀锋上的一样。就-在地上的影子,也有几分神邸的味道。

      周围的人纷纷向他问好的声音让他的嘴角的弧度更加地收放自如了。脸上的面具经过千锤百炼已经达到一个毫无瑕疵的地步。也许就连那个人也休想让它龟裂。

      卫龙汉上了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其他的人也沿着桌子的弧线坐了一圈。这些都是他这两年提拔起来的新人,他可以把他们像亲信一般看待利用到极限,直到他们强弩之末的那一天。

      这一桌上的都是泼辣的川味,特别是辣子鸡一端上来几筷子就被夹完。杯子里的烈酒在豪气干云的三言两语中就见了底,又被伺候在一旁的美女斟满。卫龙汉也没拒绝上来行酒的人,一杯接一杯也喝得有番欲仙欲死的滋味。本来不胜酒量的他不知怎么的反而让那些好酒的人以卵击石了起来。但他不吃菜,只是在吞下酒水的空当补上一根烟。看着刚吐出来的烟雾被风卷得支离破碎。

      喝了一会,上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盖着的布掀开,里面装的全是鸡脚凤爪之类的卤味。把东西往桌上一放,伸出手找他划拳。

      “你输了,花两元钱买个,赢了,我不要钱送你两个。”自信满满的语气,令人玩味。

      这个人,卫龙汉认识,是个新进来的年轻小伙。在帮里出了名的jing灵古怪,特会赚外快。划拳是个高手,据说帮里没有人能赢过他。

      卫龙汉倒是很感兴趣。对长着娃娃脸的男人点了点头:“好啊。”看着对方摩拳擦掌笑得一口白牙的样子感觉挺入味。

      于是两人就开始你来我往地拼杀。虽然卫龙汉在划拳方面不太在行,但凭着沉稳,想一败涂地也不能。而对方眼尖手快,知己知彼得很,倒也让人见识了他的厉害。战了大概两百个回合,卫龙汉有输也有赢,碗里的卤味越积越多,堆成了一座小山。最终他摆了摆手,酣畅淋漓地大笑了起来。

      旁边帮他解决战利品的家伙们对老大一盯一个发愣。毕竟卫龙汉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至从周思作离开,再没这么开怀。而且经过小伙子这么一闹,气氛也起来了,能让老大称赞的人没有理由不在手里过上一会,于是他们纷纷跟那人斗了起来。

      笑完了,卫龙汉把目光转出窗外,幽幽地渐渐迷离起来。某个擅于察言观色的人,不失时机地问了句,周哥他怎么还没来。掏出电话的动作被老大一眼瞪回。然后他又把眼睛转开,转出窗外。心中止不住莫名的期盼。周思作前些日子回来,留下东西,人就不见。他也没去追究那人的行踪,因为没想好该如何面对。

      他对着门口看了又看,什么都没看见,目光却不忍收回。眼睛在楼下扫了一圈,在瞄到一个角落里侧坐着的似乎有些面熟的男人,随口问了句:“他是谁?”

      “原来周哥早就来了啊,怎么也不招呼一声。”

      卫龙汉听闻一愣,重新把目光投过去,看了好一会,才发现真的是那个人。只是他剃了个光头,面颊太过消瘦,弓着背佝偻在那里,恍眼一看,认不出来。

      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他把手放在心口上面。感受着胸腔里对那个人渴望的跳动。两大两年,怕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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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沙发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6:26 | 只看该作者
    2

      “不,不了。”少年躲过面前真挚的眼睛,慌忙提起沉沦的心,却依然无法阻止它下坠的趋势。

      “那,”男人翻身下床,转过头,为他细心地拈好被子,在他慌乱闪烁的眼睛上印下一吻,离开时满脸恋恋不舍。“你在-好好休息,我去厨房做早餐。”离开时还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那双美目流转着巴不得与爱人朝朝暮暮的多情,让罗歌不禁眼睛微微酸涩。

      “砰”,男人在厨房里忙着爱心早餐的欢快姿势,被那人甩门而去的声音,硬生生血淋淋地夭折。

      他垂下落寞的眼,嘴角挽起一朵凄凉的笑意,继续做饭,等美味出炉时那份悲哀依然没有停止。

      就在房间里的复古大钟敲响整点时,男人的神情突然变了。水呼呼看上去无限委屈的眼神渐渐染上刀口上的锋利,因为失落苦涩而落得越发阴柔的容颜转眼便肃杀得好似阅兵仪式。

      他慢慢扳直萎靡的身体,扔掉手里的东西,仰起脖子,对着挂在墙上的镜子,整了整凌乱的衣襟。

      继而离开一片狼藉的厨房,迈着大大咧咧的步子,走到床边,弯腰,拉出一个黑色长方形箱子。

      打开,里面放得整整齐齐的狙击枪部件,叫嚣着jike的死亡之音,那么熟悉,他冷冷地残忍地笑了。

      把箱子提到窗边,他一边瞟着那个少年正在过马路的失魂落魄的瘦削身影,一边慢慢组合着手头的零件,暗暗留意着西边政府大楼前飘扬的旗帜,默默计较着风向盘算着风速。那表情好像在享受满汉全席般惬意。

      完成最后一步,按上消声器,掏出打火机,点上一只雪茄,叼住,再看了看风景。在目标将要步出瞄准镜的那一刹那,轻轻地扣动扳机。

      倒下的少年,四散的人群,在风中弹奏着悠扬之音的鸽子,交织成一抹最唯美最安详的xuexing。

      完成不为人知的这一切,卫龙汉才慢摇摇地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打理胡须。拿起古龙香水轻轻一-,鼻子再深深一吸,镜子里的面孔一点点的纸醉金迷。

      回到客厅,手-到比他高出一头的镀金衣架上的休闲服,顿住。

      他最爱的西式沙发上,不知何时被一个青年喧宾夺主。那人有一张帅气逼人比起自己要逊色三分的脸,下巴被一只大手托起,不知在沉思个什么劲。表情深沉而忧郁,倒像个郁郁不得志的落魄诗人。眼磕着,像在打盹。那惦惦不安的样子好似正被噩梦吞噬。

      卫龙汉笑了。挑起邪魅的丹凤眼,舌头伸出来在饱满的唇瓣上舔了舔,转了转修长的五指,继而死死握紧,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盯着猎物口水直流。

      放弃穿衣的打算,眼睛骨溜溜一转,快步走向那个犹如患了自闭症的小孩。

      刚刚伸出手,抚-的手势才做了一半,就被那人风驰电掣抛出的匕首给腰斩。不明青年陡地翻开的眼睛,jing光大放,狠戾星星点点,如野火燎原。身体弹起,杀招毕现。

      卫龙汉也不甘示弱,和他劈劈啪啪打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房间的瓶瓶罐罐也跟着遭了殃,碎了一地。反而激发了卫龙汉的兴致,不再见招坼招,转为压制,那人也不肯落败,反压过来,顿叫胸有成竹的对手手忙脚乱。

      这一番斗下来,虽没闹到两败俱伤,也都没讨着好去。卫龙汉被撕破了衣服,形象全毁,左手还给弄脱了臼,疼得他咬牙咧齿,却又无可奈何。青年多了只熊猫眼,一身风流倜傥荡然无存,却硬充好汉纠缠不休,叫人啼笑皆非。

      “周思作,你自己说,我给你换个多少个知名医生,没一个治好了你的残暴疯狂综合症。”

      叫做周思作的男人向后退了一步,背手而立,冷冷回复:“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早上起来就乱杀无辜,留下数不清的烂摊子给老子琢磨,你以为我心里就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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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楼藤椅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6:39 | 只看该作者
    3

      见男人收了招,卫龙汉也不再穷追不舍。“-总算清醒了。”弹了弹衣服,接上骨头的动作十分利落,玩得失态的卫龙汉收敛了满腔怒火,沐浴在凶恶的眉眼冷却下来。

      “哼,这怪不得我,谁叫那人不听劝告,在我醒之前没有离开。”

      贪恋五分钟的温柔,送了一条命多不划算。

      “如果要结束你无意识的情况下的生灵涂炭,看来只得划烂你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周思作松掉紧绷的腿,倒在沙发上优雅地调侃。

      “不愧我座下的金牌打手,只可惜你能一针见血,却不能出奇制胜。我可不想每天都做你的炮灰。”

      青年懒懒笑开:“谁叫你是蓝剑帮的老大,你不体恤我这个得力部下,还有谁能够解决我的需要啊?”

      蓝剑帮可说家喻户晓,是X市第一大黑帮。原来的地头蛇五河会在一场血流成河的内讧中已成历史,沦为蓝剑迅速崛起的踏脚石。到底拜谁所赐,大家心知肚明。

      五河会垂死挣扎,知道蓝剑首领向来好男色,孤注一掷地派了个美人前来行刺,结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让人家找到了借口,将他满门抄斩。简直是哭都哭不出来。

      卫龙汉没有理睬男人的讽刺,转到吧台,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起来。待到酒喝干,人也成了一座冰山。

      记得蓝剑帮原来只是一个偷窃团伙,做的事往往为人所不齿,遭了不少道上人的冷眼。只有七爷对他这个老大青眼有加,降贵纡尊收了他,从此年少轻狂的他操着大刀砍砍杀杀,添了不少伤疤。有了白手起家如今势力雄厚的七爷的支持,以及几个兄弟推心置腹生死相随,渐渐也脱颖而出,受到上位的器重。可他狼子野心,不甘寄人篱下,暗中招兵买马,用美色买通了帮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元老,从此走上出人头地另立门户的不归路。

      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混混,混到如今人人闻之色变的当街一把手,想来只是弹指一刹那,可里面有多少风起云涌瞬息万变腥风血雨只有他才知道。

      后来在蓝剑帮如日中天,达到鼎盛的时候,恩将仇报吞了七爷的祖业,灭了不可一世的死对头,并打压了不少拒之不从的帮会,杀鸡儆猴。这一路有多少坎坷多少艰辛,当真是一言难尽。

      了解这一切的人不仅仅是他,周思作亦铭记于心。还记得从前的卫龙汉雷厉风行,狠辣不二,敢作敢当,对敌人赶尽杀绝,对自己的兄弟和蔼可亲。可至从发生了那件事,一夜转性,再也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对谁都是猜忌怀疑,动不动就下密杀令。

      殊不知此刻的卫龙汉也在回想当时的不堪。他这一生最爱的人,枕头风吹尽,拼命厮磨着自己对他的纵容和宠爱,在占尽主动的一夜春宵之后,竟然想除他而后快。

      幸而自己发觉了他的图谋不轨,先下了手去,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那个人躺在血泊中的触目惊心。导致他从此得了一种怪病,每次一觉醒来后的那五分钟,会失去自我变得几近-的温柔,沉溺在那人活着对睡眼惺忪的他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幻觉之中。而在温柔之后,他会习惯性地干掉枕边的床伴,毫不留情,重演五年前亲手杀死爱人的那一幕。

      “今天中午,要和东正帮讲数,你可不要忘了。”周思作突然出声,盯着他的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刺探和奚落。

      “这事不是蒋礼谦包揽吗,他那犹如谈判专家的三寸不烂之舌要我帮衬,岂不是画蛇添足?”

      卫龙汉重重放下酒杯,用略有些晕眩的口气说。

      “那家伙固然厉害,但对上东正的首席军师,恐怕还棋差一着。你就不怕他落败,羞愤欲绝,非要以死谢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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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楼板凳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6:53 | 只看该作者
    4

      卫龙汉却没有答话,双眼炯炯地望着他,直盯得他头皮发麻,才迸出一句:“最近你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帮里的事不管,成天跑到-去逍遥享乐,帮里的财政都快被你搞得透支了。还有,之前被我扫地出门的那个情妇,是不是被你偷去金屋藏娇了?”

      “切,”周思作偏过头,再转过来满脸鄙夷地嗤之以鼻:“说的什么话,你佬不是只搞男人吗,又何来情妇之说,再说阁下既然把人家抛弃了,还管她被丢在了哪个垃圾桶。还有,你是哪一只眼睛看见我藏了黑货?”

      卫龙汉一言不发,给自己倒了杯酒,慢吞吞地一口一口地酌,喝了一半的时候手一扬,将剩下的一股脑泼在了那人脸上:“谁叫你这么对我说话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毙了你?”

      被淋成落汤鸡的男人睁圆了眼睛,抖了抖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抹了一把,隐忍着不发的脸扭曲得几近抽筋。

      “有人看见你前天偷偷--去超市买了一打……卫生巾。”

      周思作听闻慢慢捏紧了拳头,额上跳着一根一根的青筋。

      见他不说话,卫龙汉懒懒吐了句:“如果不是给女人买的,莫非是你自己用?”

      话音刚落,那人就狠狠一跺脚,起身给了他一飞毛腿,还好卫龙汉反应灵敏,险险躲过,而吧台上的酒水全给扫在地上,碎了。

      “你TMD有种,老子总有一天会拧下你的头!”青年甩下一句大逆不道的狠话,拍拍P股,红着眼冲了出去。

      “哟,大清早的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打情骂俏,难道昨夜我的老大身经百战还没jing尽人亡吗?”

      一个穿得花儿呼哨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怀里抱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猪,P股一下一下地撞着门,歪着的脸上挂着不正经的嬉笑。

      “小卫,你明知道那家伙性子暴躁,随便见了谁都当作沙袋得揍上几拳,就是一只蚂蚁也像有不共戴天之仇,要踩上个上百脚才会想起还有个老大等着他蹂躏,呵呵……想来帮里只有我担当得起温柔这两个字,你还不来点有创意的见面礼告劳告劳我的善良谦虚……”

      “是不是-都像你这样唠唠叨叨,特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靠在门边的男人嘴巴一撅,正要反驳个淋漓尽致,不料怀里的小东西抖了抖身子,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神秘兮兮地冲卫龙汉笑颜如花了起来,冲自己的下身指了指:“不好意思,晨-了,老大借借你的房间,”P股一扭一扭地贴着墙壁躲着那人的火气,向卧室窜去,好死不死地还加了句:“不许-哦!”

      卫龙汉翻了个白眼。

      很难想像蒋礼谦这个-般的货色竟然也是蓝剑帮的元老之一。此人主要主内,负责文职,讲数,以及财务管理。本是一团糟的蓝剑至他来了之后变得井井有序,而周思作坐上金牌打手的宝座之后亦结束了帮里的乌烟瘴气。蓝剑帮能够蒸蒸日上这两人功不可没。

      周思作宝贝自己的匕首不肯让人染指有些过了的洁癖情有可原,而让这家伙爱不释手的偏偏是一只只知道吃喝拉撒的泰国香猪,成天带进带出晚上亦同床共枕简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喜欢当着别人的面对着那死猪柔情绵绵深情地叹息着“十年修得同床渡,我爱你,亲爱的猪猪”,这就让他有点忍无可忍了。

      “恋爱自由,你懂不懂!”每每遭他冷眼那人就会指着他语重心长兼飞扬跋扈地教训说。

      特别爱加上一句:“莫非你是在妒忌我俩郎情妾意?”

      然后在他抽出枪打开保险的时候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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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楼报纸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7:15 | 只看该作者
     5

      卫龙汉在外面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人出来,折掉手里的烟,掏出柄-,慢吞吞地把玩起来。

      他冷峻的脸上似乎染有一丝阴险的笑意,刚才吐出的烟圈还没完全消散,持续污染着空气。

      “啊,My God……”从门缝里,隐约传来某人断断续续欲罢不能的喘息,夸张得好像在和一枚氢弹Z爱,起伏跌宕,把五线谱的高低音都挨个走了个遍。

      耳朵饱受Qiangjian的男人终于不再掩藏杀机,但他的表情依旧很平静,像某种过气的圣音。指腹扣着扳机轻轻摩挲,抬起腿正要踢开门,踌躇了一下,接着掏出根雪茄。

      “嗷,甜心,-是天下最棒的男人……”

      由于隔着门显得瓮声瓮气的赞叹,让他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雪茄在情不自禁的战栗中脱离嘴巴,掉在地上,一抹忍无可忍的神情抽搐着爬上卫龙汉的俊颜,绅士风度像垃圾一样被他毫不怜惜地倒掉,对着门狠狠一脚……

      那个可恶的猥亵男正坐在朱红色的大-,一只手捧着油光光的猪P股,另一只手捉着光溜溜的猪蹄子,以Z爱最正宗的姿势,用他那根粗得令人发指的Y茎在那小家伙的G门里进出着。

      毋庸置疑,这是他这辈子观摩过的最离谱最-的春宫图。

      “啊哈,”蒋礼谦望着一脸黑线的入侵者,非但没有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反而耸动得更欢快,把套在nangen上的小香猪折腾得口吐白沫,还不忘向他展示着自己身经百战,醉卧沙场的操守观。“亲爱的,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和我崇拜的人一起玩3-,come on,baby!”

      卫龙汉狠狠地瞪着一脸涎笑的男人,脑海中闪过“厚颜无耻”这个重量级的词语。

      砰砰……只听数声枪响,昂贵的大床顿时破了几个洞。

      那圆滚滚的宠物猪被吓得疯了一样地乱蹭乱跳,继而缩成一团,往那人怀里钻。可惜它的主人只顾着-去了,压根忘了把自己这把保护伞撑起来,这个自私的混蛋。

      “妈的,姓蒋的,蓝剑帮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哎呀,老大,”男人扒了扒一头碎发,声音故意拉得长长地,“在兄弟我心中,你可一向是个开明的人啊,你的属下与情人终成眷属,你佬应该表示祝贺才是啊,棒打鸳鸯是要遭天谴的哦……俗话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搞男人不也形同-吗,啊?”换了个卧姿,将猪头抓过来,香了个吻,手指宠溺地在那小小的生Z器上弹了弹,“别生气嘛,常言道,笑一笑,十年少,老大你这般青春美貌,难道厌了想尝尝倚老卖老?哎哟……”

      卫龙汉朝他的脸上狠狠赏了一记脚板印,旋了个身摔门而出,只剩那家伙抱着脸在-滚来滚去地哀嚎……这个活宝!

      坐在车上,卫龙汉依然不-。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用慰问难民加恐吓良民的口气:

      “限你一刻钟之内到帮里来,否则就到火葬场排队去!”

      哢嚓一声切断那边蒋礼谦如丧考妣似的惨叫。

      他的这两个手下仿佛生来就是挑战他极限的,碰到周思作,自己就得挂彩,撞上蒋礼谦,就没好果子吃,卫龙汉替自己倒霉的境遇擦了把汗,同时心中又升起一些小小的庆幸,如果没有他们,生活怕是很无聊吧,会少许多生气,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们三人到底也只是利益的关系而走到一起,再以义气欲盖弥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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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楼地板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7:29 | 只看该作者
    6

      卫龙汉带着一干保镖神采奕奕地回到蓝剑,周围闲着的干事赶忙埋头苦作,坐在案头上的小妹也急忙跳下来作大长今状,怯怯地向他问好。

      “我们帮什么时候收了女的?”

      专门掌管人口的干事恭敬地答道:“老大你不知道,这个年头女人比男人更狠啊,巾帼不让须眉,我们得给女同胞们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嘴巴一撇,笑得那个猥亵,“老大,过几天小弟的婚礼,您务必赏脸。”说着递上一把好烟。

      卫龙汉不由分说,给了他狗腿一脚:“你这个花心大萝卜骗谁呢,等你从良了我都漂白几十年了,滚一边去,别挡路。”

      王虎点头哈腰,嘿嘿一笑,赶紧让出一条大道。

      其他的人见状暗地哄笑,但也隐隐妒忌,谁都知道,在帮里这家伙是最怕死的,前一次的火拼,他在枪林弹雨里吓得哭爹喊娘,躲在一边抱着桌腿哇哇直叫。众所周知,卫龙汉最讨厌贪生怕死之辈,而这家伙仗着一些鬼jing灵和对阿谀奉承轻车熟路的本事,倒也谋了个一官半职,老大和他就有点像乾隆皇帝与和珅之间的关系,那是又恨又爱,倒也不忍摘了他的脑袋。所以说,做人呐,并非光靠一腔热血。

      “哎呀,老大,你总算来拉!”一个小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表情,“您去看看周哥,他有点不对劲……”

      另一个也说:“他坐在那里有大半天了,一动不动地,怪吓人,我们都不敢靠近。”

      卫龙汉叹了口气,伸长脖子果然看见那家伙又在搞大卫沉思,“你们也知道他的老毛病,大惊小怪个什么劲。”

      那两人乍了乍舌,面面相觑。

      挽起袖子,拨开碍事的,卫龙汉很牛气地走过去,嘿,已经超过了警戒线,这家伙咋还没反应?卫龙汉正奇怪,哪知周思作突然就睁开眼,扬起手来,将他的手臂牢牢抓住。

      这一次,男人没有按理出牌,拳啊腿啊已经过时了,匕首也登场过了,一条河不走两次,看不出来,这家伙还挺有原则,就在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那人突然伸长脖子,嘴巴贴上他的。

      在座的全都愣住了,空气一片死寂,就是风吹过的声音,也大得如同响屁。

      “啊……”继而那些兔崽子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卫龙汉更是脑袋一片空白。

      “咚”,结实的一腿,可怜的金牌打手横着飞了出去,一P股摔坐在墙角的垃圾桶里。

      “操,你敢打我!”待周思作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是鼻血长流,顿时怒发冲冠地跳起来要和那人拼命。

      卫龙汉掏出餐巾纸擦了擦嘴,冷冷地看着被几人架住冲自己张牙舞爪的男人:“-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思作一听倒不挣扎了,懒懒地挂在几个小瘪三的身上痞痞地冷笑着:“不就是打了个啵嘛,反应用得着这么激烈?”

      男人的不知悔改让当家的脸又沈了几分:“信不信我现在就家法处置了你?对上位不敬者该如何惩处?”

      有人答:“掌嘴二十。”

      “哈,”周思作一听就毛了,“我说卫龙汉,别摆着一副教父级别的冷酷表情,你唬谁呢,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把那些老东西定的规矩拿来发号施令?”“呸”地一声吐了口血沫,“帮规还说不准勾结官府,不准黑吃黑,不准声色犬马呢,不勾结政府我们还干个屁!不黑吃黑未必等别人来吃?不yin男yinnu那和和尚有什么区别?TMD还是不是-了?”

      啪!卫龙汉走过去就给了他重重一耳光,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挨了一耳光,等他愤怒提升到一个境界小宇宙即将爆发时,脸早就被打肿了,一张嘴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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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7:46 | 只看该作者
    7

      “你……”

      “无法无天!”卫龙汉瞪了他一眼。

      周思作眼里布满血丝,恶狠狠地回瞪,也许是被嘴里的血呛着了,狼狈地吞了口,看上去就像是在哽咽。肿得高高的脸尽管痛得抽搐也要扯出最大限度的狰狞,活脱脱一充满恨意的肉块,怪吓人的,但也挺滑稽,可就是叫人笑不出来。

      卫龙汉暗地摇了摇头,这人的脾气还是那么坏,跟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以前就是看在他狠,不怕死的份上,才将他捧在手心。等相处得久了,才发现这个在刀光剑影中浑身沐血的男人,顶多与自己志同道合,却不能为谋。再过了些时候,这人的面目到底是水落石出了,看起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很好控制,其实不然,那粗犷的外表单纯的心思下城府深得可怕,只是伪装得好罢了。动不动就把惹恼他的人打得满地找牙,秀的不过是一种保护色,以此麻痹他。

      其实也不要紧,身边有个厉害点的玩具,才能衬托出他的品味嘛。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只要能控制它爆炸的时间,并不担心被毁灭有生之年。

      虽然处于剑拔弩张的气氛之中,但一触即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因此卫龙汉一派从容,甚至轻轻地笑起来。而这抹明媚的笑容却让他看上去更冷。他伸出手,在男人戒备的目光中,温柔地擦去他嘴边的血渍,再厌恶地狠狠地将他的脸推到一边,嘴角弯起一个恶毒的弧形:“别让我看到你这张丑陋的脸。”

      周思作侧着的脸微微颤抖着,“忍”字他从没一笔一划地写过,但在这个男人面前,特别是此时此刻,他能做的只能做的,非忍莫属。甩掉缠在自己身上的那几只阻止他冲动的手臂,抖了抖肩,把挣得垮到肩上的衣服,拉回原位,然后在众人担惊受怕的表情中,转身就往外走。

      “哎哟。”埋头飞奔的周思作不幸撞上刚进门的蒋礼谦,“你这人走路咋不长眼睛?”那人本来就是个爱在鸡蛋里挑刺的玩意,有理更不会饶人,他伸手抓住撞了人也不道歉就要径直滑出去的男人,在看清那张脸时愤怒换作奚落,责难换作打趣:“哟,周哥,你这副扮相是要去拍哪门戏?”

      周思作知道这家伙是要刻意刁难他,让他出尽丑态,但他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和他插科打诨:“滚开!”

      蒋礼谦一手抱着泰国香猪,哄孩子一样摇了摇,另一只手抓着周思作的袖子就是不放:“说话轻点,吓到我的宝宝了!”继而山羊胡翘了翘,进入恶整火山男的状态了,“亲爱的,你太不乖了,老实告诉我,又和哪位同学打架拉?”

      周思作垂着的头慢慢抬起来,看来有些毛了:“老子不和一个Qiangjian猪的-说。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赶快滚出我的视线!”

      没有谁听到自己被骂成“一个Qiangjian猪的-”还能冷镇定自若的,蒋礼谦也不例外,“你说什么?”然后习惯性地操起泼妇动作,双手叉腰,猪都不要了,“果然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今天我就要让你看看,老子究竟是不是纸老虎!”

      又是横眉又是瞪眼,挺了半天,突然表情软了下去,蹲下身体抱起摔在地上四脚朝天的小猪,懊悔不已叫得极其凄厉:“我的猪猪,摔疼没有,是老公的错……”

      群体黑线。

      “你们两个在搞啥呢,”一把中气十足的嗓音横空出世,姗姗来迟的是个光头男,脸上尽是嫌弃:“如果我是老大,早就拔了你们的皮!煎了你们的舌头下酒吃!”

      “魏哥你总算来了。”一个小弟屁颠屁颠地迎上去做出接风洗尘的样子。

      却不料被魏祺明捏住鼻子,像戏耍小丑样扯来扯去, 同时,面无表情地转向卫龙汉:“卫哥,中午不是要去讲数吗,想看戏去电影院,干嘛和这两个小瘪三-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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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8:04 | 只看该作者
     8

      松了手指夹着的鼻梁,掏出根烟放在嘴里,捞出打火机,透过打出的火焰瞥了周思作一眼,略有所思地吐了个烟圈。

      魏祺明也是蓝剑的骨干之一,负责内外事务的联系,说白了,就是个接线的,专做见不得人的生意。

      黑道少不了明枪暗箭,浑水-鱼,与谁结盟,与谁划清,都是相当考究的,需要深谋远虑。在互相利用的时候得让对方讨不到便宜,而互相角逐的时候尽量把战役打得高明。

      “好了,不要吵了。”沉默是金的卫龙汉终于抛出句话来,那两人见他脸色不悦,不再唇枪舌战,就是得了便宜的也不敢卖乖。

      “东西都准备好没有?”问魏祺明。

      “准备好了。”男人答道,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东正帮的龙头尤钦正是个在黑白两道相当吃得开的一个人。

      有手段有魄力有本事,惹得道上不少人争先恐后地和他称兄道弟。

      据说他的祖辈是国民党的一个高官,在解放战争时建了个武馆,作为交接情报的根据地,顺便掩护身份。

      馆里的武师当时十分有名,凭着一身真功夫和知性的为人处世,武馆渐渐也人头攒动,门可罗雀,日益壮大起来,有了一定的规模,便顺其自然地划了等级,定了规矩,成了现在东正帮的原型。

      等蓝剑帮一干人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尤钦正已在那等着了。

      面如刀刻,年纪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端坐在桌子的一头,眼神飘逸的那个,就是今天的对手。

      他的旁边是个略微显胖脸盘却甚小的矮个子男人,嘴边厥着若有若无的笑。

      “卫少可让我好等啊,就是追求我美若天仙的老婆,也没这么费力过。”指上夹着的烟在烟灰缸上磕了磕,那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烟蒂。

      “不好意思,半路塞车。”风轻云淡的一句,卫龙汉脱下大衣丢给小弟,落座。

      这时站在尤钦正旁边的矮个子男人说话了:“既然是赛车,竟然也姗姗来迟了,未必是出了车祸?”

      那人故意曲解了一个字,意在嘲讽蓝剑帮的龟速。

      “你是东正帮的老大,还是他是东正帮的老大?”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自然是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处发泄的金牌打手周思作。

      尤钦正倒没理这两个人如何过招,嘴上功夫,形同赤手空拳,谁也伤不着。不见血的东西他总是情趣缺缺。但也有例外,他的眼睛一转,幽幽落在坐在卫龙汉身旁那个人的身上,戴着肥硕金戒子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烟灰缸。

      东正帮的兄弟不知不觉也顺着老大的目光,全胶着在某个配角身上。

      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这种严肃的场合如此稀奇古怪地我行我素。只见男人怀里抱着一只猪,真的是猪,他绝没看错,更绝的是,后面还有个衣冠楚楚的兽医,正在给它打点滴,而那只猪的主人专心致志地照顾着自己的宠物,手在那畜生身上掐来掐去,还挺自我陶醉的。

      “正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昨晚纵欲过度,现在难免有点神游太虚?”

      “哦,”尤钦正尴尬地挑了挑眉毛,清了清喉咙,因地制宜,也跟着调笑,打起哈哈来:“是啊,昨天那只尤物太过热情,可折磨惨了我这老东西。”又裂齿一笑,指了指蒋礼谦,“纵色伤身拉,如果我有你这样可爱的小弟,也犯不着冒着jing尽人亡的危险,靠夜夜春宵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卫龙汉也笑了笑:“呵呵,正哥莫要见怪,这人嘛,都有点怪癖,你恐怕也不例外。”遂坐直身体微微正色,“小弟这里斗胆问一句,蓝剑和东正向来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正哥你又为何挑了我城东的场子?如果你真有需要,给我说声,把地盘拿给你方便就是,又何必为这点小事处心积虑,大动肝火哩?我说小题大做,煽风点火,不会是正哥的……癖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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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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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8:2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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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钦正有节奏的敲着烟灰缸的手指顿住了,手掌反过来掌心朝上,食指和么指交接摩挲了几下,搓掉适才不小心沾上的个把点烟灰。另一只手接过属下递过来的烟,流畅的动作中他有些犹豫地抬起头,盯着卫龙汉的沉默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艳,再渐渐深邃。

      许多人都知道,尤钦正是个相当宽厚的人,至少表面上如此。上个月黑道崛起的一个新秀,仗着有个高耸入云的后台,凭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倔劲,隔三差五地找东正帮的茬,尤钦正不但没生气,还赞了声后生可畏,只是在那人嚣张过了头,做事失了分寸越来越没章法的时候,东正帮的龙头才在百忙之中抽了个空,给了他一点点颜色警告其适可而止。

      而这件公然挑衅他权威的事,别人问到,他只是风轻云淡一笔带过。还有一次,不知哪个会看不惯他一副仁者风范,雇了个杀手去解决这个眼中钉,结果不幸被生擒,拉到刑室没折腾几下就将幕后主谋全盘托出。计划败露,雇主抛家弃子,已是准备卷起铺盖走人了。在那个地方,尤钦正的势力足以一手遮天,干这擒贼先擒王暗度陈仓的勾当无疑是引颈自戮,但干都干了,就是月光宝盒也是无用,那家伙刚跑到边境,就被人家神通广大地逮住,本以为身家性命不保,哪知别人不但没有杀他,还给他一大笔钱,并带给他一句话,雇这么没原则不专业的杀手,也是难为你了,一定是缺钱吧。不过兄弟跑路的功夫不赖啊,赏个脸,回去和老大喝一杯茶吧。就这样,那家伙良心发现感激零涕地投到了东正帮旗下。

      这事在道上不失一段佳话,试问现在这个世道哪里找得出这般菩萨心肠的老大?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留全尸都嫌仁慈,灭全家都觉便宜。

      面对蓝剑帮的头头咄咄逼人的拷问,尤钦正不但没恼怒,还做出一副觉得合情合理的样子。似乎自己就是不明不白地被做了,也是人之常情。

      一只手-着鼻子,眼神凝聚,很谨慎地回忆,抑或在努力组织能够双赢的措辞。表现不唐突,不傲慢,没人敢怀疑他在搞缓兵之计,或是策划什么高明的搪塞,也是,真正的千年老狐狸是不会泄-老jian巨猾的气味的。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把玩着猪尾巴状似懵懂的小孩的蒋礼谦说话了:“正哥的为-家都知道,他的宽怀大量恐怕都耳熟能详。我想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老大你不妨再分析下来龙去脉好生想一想。”

      站着的周思作大概不满意当个花瓶,也在那里嚷嚷:“我看是这几天天气不好的原因,早晚气温反差太大,年级高了是很容易中风的,脑瘫发病率的高峰期,思维不清晰天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卫龙汉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微微带笑,任那两个人弹双簧,含沙-影得不亦乐乎。东正帮的有点坐不住了,那个矮个子,一直按兵不动,养jing蓄锐,等到马壮粮足,才-一副彪悍的模样:“今天我们来不是聊天的,有事说事,有理明理,还是不要顾左而言他的好。我们东正不像你们蓝剑人才济济,只是乌合之众而已,难免有些头脑发热的小弟,再说人在江湖总少不了磕磕碰碰,诸位何不把它看做不打不相识,一场难能可贵的缘分哩?”

      并不直接承认,也不全部否定,给双方都留了一定回车空间和商量余地。卫龙汉一听,就知道他是谁了,东正派来周旋的先生,他绝不会看错,这个人有一双jing明的眼睛,但仍是抵不住自己的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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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0-12-5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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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Master]伴坛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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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7-31 09:48:36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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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卫龙汉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笑。他挺起胸脯,直直迎向各色或猜测或忌惮的目光。

      “东正派你来,是讲数的,而不是说书的,”给了那人一记讽刺,转向沉吟的尤钦正:“你的人伤了我们不少兄弟,他们曾与我卫龙汉歃血为盟,我绝不可能包庇元凶。而且不少人都上有老下有小,倘若落得生活不能自理,家庭陷入惨淡愁云,又得不到一个交代,那就是老大办事不力。正哥应该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替他们讨回公道,是我份内之事,你应该不会难为小弟才是。”

      尤钦正皱了皱眉,似乎克制着某些激动的情绪,同时态度变得暧昧不明。东正和蓝剑,当然蓝剑要马首是瞻了去,虽然他这些年笼络了不少人心,但要扳倒大头,还要稍欠火候。蓝剑明明吃得住他,而卫龙汉偏偏要摆出一副俯首称臣的姿态,如果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就让他下不了台。当然也不排除对他与日本的山口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心有忌惮。

      话落在他这里,这次躲是躲不过去的,卫龙汉以强-质问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

      在东正的人忧心重重,蓝剑的小弟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尤钦正从容不迫全然没有骑虎难下的窘态。他正要开口,电话响了。用眼神向各位传达了歉意,掏出电话打开。

      “喂,”男人说了几句,表情渐渐变得庄严起来,口吻十分沉重:“要好好照顾他的家人,我一会就赶回来。”

      收了线,尤钦正抬起头,脸色很难看,眉间有抹哀恸:“我的一个小弟,就在刚才,去世了。”说罢虎目含泪,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演得绘声绘色,天衣无缝。

      “全是我的错,都怪我平时没有严加管教,才……哎。”叹了口气,手按住额头,让人看出他心中的不好受,“不然也不会伤了蓝剑这么多弟兄,我的手足更不会因此送命。”

      这意思就很简单了,你们帮的人顶多不过受了小伤,而我帮的人可不止一点差池,人给翘辫子了。你说该怎么办,我可不想报官。

      卫龙汉也是个聪明人,而且他来此真正的目的,并非为了这点破事,想必东正兴师劳众坐在这里虚张声势,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节哀顺变。”他低低地说,“我看,这件事再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安抚好死者的家属才是当务之急。蓝剑也有一定的过失,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就是。”

      寥寥几句,前嫌尽释。

      尤钦正苦笑:“阁下如此深明大义,真叫我汗颜不已。只要蓝剑以后多多注意,我敢保证,不再发生诸类事情。”这一张一缩,一屈一伸里,冥冥之中,双方达成了某种共识,奏响了与虎谋皮的前奏曲。“从今天起,卫少你就是我的兄弟,”朝对方伸出手,甚是豪气干云,“

      以后有什么需求,我一定全力以赴,而生意上的一些事,还望卫少在方便的情况下,助正哥一臂之力。”

      “呵呵,”卫龙汉将他的手用力握住,坦坦荡荡地大笑起来:“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尤钦正见状,赶忙趁火打铁:“卫少年轻有为,正哥我钦佩不已,今天千载难逢,既然凑到了一起,不如好好聚一聚。晚上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卫龙汉受宠若惊地:“正哥坐庄,小弟哪里敢不去。嘿嘿,今个肯定得好好宰一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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